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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仓石在瞬间跃开，翻身开枪，却在射出之时，柏言钦的身影消失不见。子弹悄无声息没入树身，差一点，他的脑袋被当作西瓜切。

如果手头不是这把警配手枪，而是精准些的格洛克就更好了。

黑色的刀几乎无声无息地从他身后递到，程仓石旋身飞腿向他的手踢去，巧妙地避开刀锋。柏言钦一笑，对方的动作在他看来很慢很慢，这样的距离更适合他的刀。刀几乎是狠劈而下，却不料程仓石那一踢却是虚招，他脚蹬身旁的树，在柏言钦的刀下来前平着贴地窜了出去。距离一拉开，抬手瞄准，眼前又失去踪影。

风挟势而来，程仓石这才发觉柏言钦这次随着他的去势奔至，迅疾如风。程仓石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枪响之后，对方一顿，似乎受伤，停止攻击后撤。

程仓石微松一口气，一拍地面站起来，就在这一瞬，杀意向他暴袭而近。

柏言钦显然懂得战略，选在对方最容易松懈的那刻，时候亦把握得非常精准。假如没有意外，这一刀想要斩下对方头颅应该轻而易举。

可惜他遇上的是程仓石。

冰冷的刀锋架在程仓石的脖子上的时候，程仓石的枪口也抵住了对方。

月光之下，程仓石一膝半跪在地，右手手枪直顶着对方的下巴，柏言钦的刀再不能进一分。

两人望着对方，眼神凶狠，眼里却偏偏都带有一丝欣赏，若不是这森寒的刀和枪，气氛看起来倒是友爱和睦。

如果仔细看，柏言钦手握的那把漆黑的刀身微有凹痕，明显是子弹在刀身上留下的印迹。

柏言钦眼神肃杀：“你是中国程？”

亚洲优秀的狙击手很少，但是两年前崛起的这颗新星却刷新多项国际记录，不管对移动目标的射击精准度还是长距离狙击，那些人就称呼这颗新星为中国程。

斩夜曾收集过中国程的资料，然而一无所获，想来这个人的资料全部被销毁了。

程仓石开了两枪，第一枪，穿过他的风衣，在风衣上留下一个弹孔后没入树中。第二枪，也是程仓石平地飞出向逼近他的柏言钦开的那一枪，幸而柏言钦及时用刀身荡开子弹，否则现在他的胸口已有一个血洞。

如此精准的射击，让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小刑警的身份。

程仓石对上他的眼睛，毫不相让的气势，语言平和沉稳：“是。”

柏言钦看了他许久，终于微微地笑，手一松，刀落在地上，他敛去全身气势：“程警官，现在还有兴趣合作么？”

程仓石收起枪，向对方伸出右手：“刑警，程仓石。”

柏言钦再度握住这只布满茧子的手：“斩夜蝙蝠，柏言钦。”

毒狼头目谢行恒，年纪轻轻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狠字。毒狼组织并不是如外界所想一块铁板，相反内部争斗非常激烈，直到谢行恒铁腕手段开辟毒品市场，将组织血脉牢牢握在手中。

谢行恒长相俊朗，看到谢行恒的人通常联想不到他狠辣。

天色放亮不多久，谢行恒就起床在度假村四周跑一圈，然后回室内打台球。橘黄色的灯直悬在顶，映在草绿色的桌球面上，映得几个球儿光泽度十足。

台球桌旁边身穿休闲T恤的男人伏低身子，瞄准眼前的白球，球杆轻轻一碰，球与球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后那球循着轨迹顺利落入球囊。

谢行恒满意地笑笑，换个角度来准备下一球。这时有个人旁边的人轻步上前：“谢哥。”

谢华琅轻瞥一眼，手上继续不停：“说。”

“任务失败了。”

白球擦着红球而过，后者只滑行了一段就堪堪停在。谢行恒缓缓擦着球杆，不怒不喜：“五个人对付一个律师，给我一个失败的理由。”

“那人背后靠山是沈柯，而且我怀疑他是斩夜的成员。”

斩夜是沈柯手中的精锐，颇让毒狼吃了好几个大亏。在白道混迹的沈柯也深深明白武力保障的道理，这也是沈柯能与毒狼一直抗衡不落于下风的重要原因。

“斩夜里的谁？”谢行恒冷声道。

“五人全被灭口，暂时不知道。”

“查。”

“是。”

那人却并不离开，谢行恒皱皱眉明显不悦：“还有什么事？”他犹豫片刻道：“是白老头，他说如果谢哥再继续卖货，他要抽走自己的资金不再和我们协作。”

谢行恒的球杆重重拍在桌面上，冷笑：“好个白老头，既然如此，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