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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那些个小子都叫我撵走了。还是你忍心要我坐到地上去?这么好,咱们夫妇也能说几句话。」
哄得舒玉总算是愿意留在她的怀抱当中……郡王搂了夫君个满怀、然后瘪了瘪嘴。
「又瘦了。」
她花了多久才把个小玉儿养胖些哪?这说声憔悴便憔悴了,岂不是验证了舒容那小妮子说得全对?
「那我这两日多吃些,成么?」
瞧着自家妻子耷拉着头,舒玉也只能笑。然而,他的妻子却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
察觉到自家的妻子似乎不太对劲。舒玉努力地转过身,却只是被妻子紧紧地抱拢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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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几乎是闭上眼……她便能听见舒容的话声。那般的斩钉截铁,且不容辩驳……
『您开口纳小爷,那是您对不起我哥。挨得我哥给您开口纳小爷,那是谁对不住谁?』
──很让人讨厌的语气、以及神情。她觉得荒谬透顶,但等到要开口说什么,她却是连发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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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个人能怨着,那总是痛快许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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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
好半会儿,郡王大人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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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我么?
舒玉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怎么说这样的孩子话?嗯?
……你不信我?
……傻瓜。
转过头,看着妻子显然是有些气馁的表情……舒玉顿了一会、才慢慢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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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娘总是教他,男子出嫁理当从妻。然而,所谓从妻,并非只是全听妻命。如窦峨、如杨门张氏嫡君,无一不是按夫德夫纲,为妻、及妻家舍身全义。
那时,他从没想过他的娘亲会错。他也不敢想、连那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而今,他却已经明白。他同样愿意为他的妻生、也愿意为他的妻死。但那不是因为夫德夫纲,也与娘亲所与他的教诲……一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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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过几日,便是个小斋戒日。要循往例,几个有头有脸的皇族世家君卿公子,得入内庭随侍皇太夫听僧说法。舒玉前几回身上不适,都由郡王做主辞了。好不容易养得有些见好,这头郡王要说什么,便都拦不住了。
「……我给里头那几个小子说过了。你要有个头晕什么的,便快些回府来。可别硬撑着,都不晓得人家心疼……」
站在二门口,郡王还兀自念叨个没完。舒玉只得笑着,应承下妻子的每一个要求──还兼得打消郡王称病告假的傻念头。而后郡王才是不情愿地坐上马车,赶着上朝尽忠去。
「王君。」
而待郡王车驾终于离去,舒玉脸上的笑意,便慢慢地被几许倦意所取代。转过身,管家已然垂手候在一旁。舒玉点点头。
「都办好了?」
「是。」
一边应声,管家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张纸卷。
「一共选了六人。如今都在里边,就等王君裁汰。」
「吩咐下去,都是清白人家的哥儿,府里不亏待。无论有没有选上,每人都送二十两,算是一点子心意……从我那儿开销。」
转过身,舒玉径自往男眷厢房的方向去。管家则是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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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陈素来说,眼前的这一切,却是恍如梦中。
--一个出身清白的男孩儿,会给媒人公公这样扯来带去,几乎不脱家里出了什么难关过不去。他也一样。
坐在红木雕成的大床上,四周燃着粗若儿臂的红烛。他盖着盖头,穿着一袭红绸长衫--衣衫上头,还用浓红丝线,繍上了并蒂芙蓉图。陈素心里明白,他还算是幸运的。
不提这定邦郡王乃是当今爱妹,身分贵重。整个京城,谁不晓得定邦郡王君、昔年的舒大公子贤顺淑德?然而,他是男人,他也明白,自己若是点头跟了媒人公公去,他便是要分去这位贤顺淑德的舒大公子的妻……隔着盖头,看着满室的烛光。陈素也只能苦笑。
那时,他心想,再怎么贤顺淑德……他终究是要来分去这位舒大公子的妻。他听多了那些个大户人家里的正夫,是怎么整治家里头的那些小爷。但家里那个样子,他也只能求先过得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