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页)
�赐蝗恢惺钤蔚埂�
杨锐、大根心里着急,四处并无人家,一碗茶水都找不到,更遑论医治?
大根说:“我爬到树上望一望,看哪个方向最近处有房屋,就把四叔往哪里背。”
大根爬上一株高大的枫树,一会便下来了,对杨锐说:“左手边山坳处好像有几间房屋,我们到那边去。”
说罢,背起张之洞就走,杨锐等人紧跟在两旁,约摸走了三四里路,果然见前面出现一座题为“上清观”的小道观。进了门后,见屋子里有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拓印一截残碑。杨锐走上前去,客气地叫了一声:“道长,打扰了!”
那人抬起头来,原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汉子。那人说:“我不是道长。你们要做什么?”
杨锐说:“我的老师赶路中了暑,要借这里休息一下,如能帮我们寻个郎中就更好了。”
那人一听,忙将手中的活放下说:“把病人背到里屋,放在床上。”
大根背着张之洞进了隔壁的另一间房。房里有一张床,床上铺着篾席,虽简陋,倒也还干净。大根将张之洞平放在篾席上,那人掐张之洞的人中,又在四肢几个关节部位上用力按摩着,然后搬出一只尺余见方的旧木箱来,打开木箱,里面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干葫芦。那人从一个小葫芦里取一些黑黄色细粉,倒进张之洞的嘴里,又从陶罐里倒出一小碗水来,将张之洞嘴里的细粉灌下去。
“没有事,很快就会好的。我们都出去,人一多,热气大,病人不舒服。”
中年汉子带着杨锐等人回到原来那间屋,他仍旧拓他的残碑,不再说话。
没有多久,大根突然发现张之洞从隔壁屋里走了出来,他惊喜地迎上前去:“四叔,您都好了!”
“好了,好了!”张之洞笑着说,“刚才拖累了你们。”
。。
第二章 燕山聘贤(8)
杨锐等人忙过去扶着,又指着中年汉子对张之洞说:“刚才就是这位师傅喂药给您吃的。”
“谢谢你了。”张之洞感激地说,“你的药真是灵丹妙药,一灌进肚子里就好了。叫我怎么谢你哩!”
那汉子高兴地说:“哪里是什么灵丹妙药,土方子罢了,不要谢。请坐,请坐!”
张之洞见那汉子虽身着布衣旧履,然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清奇磊落的气象,心中甚有好感。他在汉子的对面坐下来,亲热地问:“师傅是叫什么名字?本地人吗?”
汉子说:“我住在青城,这几天来上清观做客。我叫吴秋衣。”
“秋衣?”张之洞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名字颇为少见。
“秋衣这两个字.取自李白的一首诗。”吴秋衣随口念道,“洞庭湖西秋月辉,潇湘江北早鸿飞。醉客满船歌《 白苎 》,不知霜露湿秋衣。我喜欢这首诗,尤其喜欢不知霜露湿秋衣这句,便把秋衣借来做了名字。”说罢笑了起来。
“这是李白游洞庭湖五首诗中的一首,的确写得好,我也很喜欢。”张之洞边说边看吴秋衣手下的残碑,心中猛地一惊。
原来,那截黑灰色石碑上清晰地刻着“法正之墓”四字。法正是蜀先主刘备手下的一位大谋士。传说刘备惨败于东吴,退兵白帝城时,诸葛亮在成都跌足叹道:“假若法正在主公身边,决不至于有此失利。”可见法正的才略之高。可惜法正英年早逝,诸葛亮很伤心,亲自为他题写墓碑。熟悉史册的张之洞知道,“法正之墓”这四个字当是按照诸葛亮的手迹摹刻的。诸葛亮传世的手迹甚少,这四个字即便是摹刻也显得十分珍贵,可惜这块碑只有下半截,上半截应当刻着法正生前的官职。
张之洞问:“这块残碑是哪里找来的?”
秋衣说:“上清观打算再建一间房子,信徒们向观里捐献砖瓦石块。有个信徒捐了三牛车石块,这是其中的一块。那个信徒说,他家有一座几百年的祖宅,这些石块都是那座祖宅的基石。墓碑究竟出自何处,已无人知道了。”
张之洞最是喜欢古器碑帖之类的文物,无意之间在此地看到了如此珍贵之物,如何不高兴!他从秋衣手里拿过已完工的拓片来,仔细欣赏着:拓片墨色深浅适度,点划钩捺清清楚楚,丹书的笔势,镌刻的刀法,都完好地体现了出来,拓者无疑是个技艺娴熟的高手。张之洞喜欢碑刻,却不能自己动手拓印。这样的巧工能匠,居然弃于荒山野岭之中而不为世知,真正可惜!
“这字真的拓得好!”张之洞赞道,“你这手艺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