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马(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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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慌得厉害,手止不住地抖。
明和索性接了她手中的灯笼,牵住她的手,缓步下了阁楼。
棋酒迎上来扶住她俩,主仆三人站在一处。
兰芽不似平日里的活泼,畏缩如受了惊的小雀:“我这心跳得厉害,可是要起战事了?”
明和知晓她从那夜院里起了厮杀后,心里头便存了惊惧,一时缓不过劲来,有点风吹草动就慌神。这些日子都不愿自己一人待在一处,要么候在她身边,要么就黏着棋酒转。
她轻抚着兰芽的手背,却也说不出斩钉截铁的“不会”来让她安心。
她也隐隐地觉察到,庭州城要变天了。
棋酒也失了神,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低低道:“你莫要胡说。”
明和故作轻松地推着两个侍女往屋里走:“莫要胡思乱想,夜深了,安心去睡吧。”
*
丛镜回来时,就看见明和孤零零地坐在桌旁,屋里只点了那盏宝相花烛台,有些昏暗。
她大约是困顿了,手撑在下巴上,眼睫微微下垂,有些呆愣。
应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她抬眼望过来。
下一瞬,她便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向他奔来,声音有些焦急:“郎君!”
丛镜的甲胄上沾了血迹,他刚想开口提醒,明和就停下了,站在一步外,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没有受伤,面色才好看些,仰着脸看他,眼里还是担心的:“郎君,到底出什么事了?”
丛镜迅速地解了甲胄,又脱了军服,才做完,明和就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结实的腰。
她侧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明和这才找到依靠似的,不似方才的紧绷,静静地等丛镜开口。
丛镜的手抚上了她的腰背,斟酌着说给她听:“边线放了不少突厥军入境,安西都护府要与他们一起,对付北庭。”
腰间的双手搂得更紧了些,明和问:“要起战事了吗?”
丛镜默了一瞬,还是从胸腔闷出一声沉重的“嗯”。他又说:“东都来了密令,讨伐安西都护府。”
明和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找寻他的眼:“你什么时候走?”
丛镜看着她娇艳的脸染上忧虑,像是遭大风吹了的牡丹,竟有些不忍告诉她。
他闭了闭眼,还是开口道:“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就走。
“这么快?”明和脱口而出。
她想到过会起战事,却没想到形势变化得如此迅速。
丛镜没回答她,他拉着她转过屏风,带她到床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轻松:“不是什么大事。前年突厥遭北庭重创,去岁又起了疫病,即便是得了那叛国贼子相助,也不过强撑。”
“若能趁此机会绝了他们南下的心思,北地才能真正得了安宁。”
明和点点头,丛镜说的没错,若突厥此番侵扰是得了安西都护府鼓动,趁此机会一战催敌,大败突厥,对北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毕竟是战事,安西都护府的兵马虽不及北庭三军,却也不可小觑。
丛镜说得轻松,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突厥人又最是阴毒,她实在担心他。
她又问:“那庭州城……”
丛镜好像捏上了瘾,他的手从她莹白的耳垂滑上她柔美的肩颈,手抚在她的后颈,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
他明白她在问什么:“庭州城暂时安全,各处城门已经戒严。明日我走后,曹司马会留守城内,你……”
“不行!”
丛镜还没说完,明和就出声打断了他。她好似很紧张,肩背都绷直了。
听到曹司马名号的一瞬间,明和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她转头紧紧地盯着丛镜:“曹司马他……”
丛镜原本随意抚蹭她脖颈的手停住了,他等着她说下去:“曹司马他,怎么了?”
明和想到那封手书,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向贺衍打探一句是否曾给自己送过信——大约是没有的,属于他的字迹,写的内容全都是军务。
可若是现在说出来,就势必会探向贺衍的身份,探向丛镜最深的秘密:他想起兵谋反吗?他……愿意告诉自己吗?
可若是不说,明日一早,曹司马就会接管庭州城……若他的身份真的有什么问题,一切就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