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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军指挥所里,参谋、秘书、卫士吓得面无人色,如此顶撞陈政委,这不是找死吗?王宏坤也做好蹲班房的准备。
出人意料的是,陈昌浩听完劈头盖脑的一顿诉说,竟然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偏听偏信了,于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四方面军的将士都知道,陈昌浩这人魄力大、本事大、脾气也大,但还是通情达理的领导,只要把话讲透了,他还能做到秉公处事。除此之外,陈昌浩不处分王宏坤还有两条原因,一是战事紧急,不能阵前斩将,二是王宏坤与副总指挥王树声是两兄弟,两人都是徐向前倚重的大将。
王宏坤与陈昌浩吵嘴的过程,何畏听得一清两楚,因为九军的电话线与四军搭在一起。听到前半段,他笑得合不拢嘴,等到听到后面王宏坤大骂他时,恨得脸都黑了。他拿王宏坤没辙,便对四军干部撒气。第二天,何畏骑马路遇红四军第十二师师长徐顺礼,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马鞭,把徐师长的军装都抽裂了,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裳。徐顺礼无缘无故挨了打,哭着回来找王宏坤,要求主持公道。
“都是受我拖累,让你们吃苦了。”王宏坤噙着热泪,抚摸着战友汩汩沁血的伤口,十分内疚。
王宏坤与何畏之争闹得全军皆知。徐向前担心王宏坤吃亏,派方面军参谋长倪志亮来劝慰:“你与何畏的事过去了就算了,别再扯它,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傅钟、张琴秋也好心地提醒王宏坤:“遇事要冷静,少惹何畏,千万别发火。”
徐向前、倪志亮、傅钟、张琴秋都是方面军的军政领导,对于何畏的军阀作风和跋扈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清楚,何畏的背后有张国焘暗中撑腰,黄超、李特等人的霸道丝毫不逊于何畏。张国焘这种任人唯顺、亲亲疏疏的干部政策也是他后来失掉军心的重要原因。
面对精血枯竭的川陕赤区,张国焘又生遗弃之心。为打开与红一方面军会合的桥头堡,徐向前、李先念率部强渡嘉陵江,开疆拓土,反复催促后方增派援兵。当源源不断的援兵到来时,他们全傻眼了:张国焘把全部家当都搬来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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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师索权(1)
觊觎之心在同朱德的谈话中萌生。在得知自己拥有8倍于红一方面军的兵力之后,张国焘原本平静的心境立即躁动不安,开始改变对中央服从与尊敬的态度,开始谋求与军力相称的政治权力,开始索取更大的发言权和决策权。
1935年6月12日,李先念率领的四方面军先头部队与中央红军在达维胜利会师。20日,中央致电张国焘,敦请他立即赶到懋功两河口会商大计。
带着兴奋和期待的心情,张国焘策马飞奔,从茂县赶往两河口。
川康边区的六月,正处雨季。从动身的那天开始,天空飘起雨丝,行到中途,越下越大,滂沱大雨将山川、河谷、民居笼罩在雨幕之下。大雨没有迟缓张国焘的行程,他们日夜兼程,奔驰在泥泞的道路上。
渴望会面的心情彼此相通。听闻张国焘冒雨前来,中央领导人早早迎候在路边的油布帐篷下。几乎所有的政治局委员一字排开,张闻天(遵义会议后党内负总责)、毛泽东、朱德(中革军委主席)、博古(原中央主要负责人),连病中的周恩来(军委副主席)也在雨中等候。这是中央给予张国焘的最高礼遇,也是一方面军给予无私援助他们的兄弟部队的最高敬意。
张国焘一行十余人,均高头大马,踏地如飞。听到马蹄声,毛泽东等人走出帐篷,冒雨迎上前去。大雨如注,遮住视野,张国焘听到“特立”的叫唤声,才勒住马缰。由于收势太急,急驰的马蹄溅起大量的泥浆,溅到出迎的人群身上。
张国焘跳下马,与中央领导人一一握手,热烈拥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八年了”。
他与毛泽东分手于1927年7月,与朱德分手于1927年11月,距今都有八个年头了。当年挥手一别,分别组织兵暴、农暴,而后又各自创建了一支主力红军,历经坎坷挫折,在川康边界的不毛之地相聚,其中的感慨与欢欣自然不待言说。
随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毛泽东致欢迎辞,张国焘致答辞。
如潮的人群,如海的歌声,灼热的情绪,灿烂的笑脸,把会师的气氛推向极致。都是战斗在一个党旗下,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都是贫苦工农出身的士兵,都是历尽磨难、九死一生。他们纵情歌舞,亲切交谈,坦露出赤诚之心。四方面军将士对中央红军保持着尊敬,对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