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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礼物就这么简单?“两个甜甜圈?耍我?”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你了,想见你。”蛊惑的嗓音,像一束光线直射到心里,不耀眼,可即使不耀眼,也足以让人有一瞬间的痴迷。这种光线很致命,冷的时候让人死无全尸,热的时候又能让人像膨胀的氢气球,飘飘然地飞向天幕。
这一秒很美好,可下雪了怎么办?没人知道,牧神之给的天空什么时候放晴,什么时候下雪。我心脏不好,受不了,所以我会去,和他的最后一面,送完就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一年最炎热的季节,午后地面的暑气像热浪一样翻滚,路边法国梧桐又宽又绿的叶子也丝毫阻挡不了阳光的穿透。我捧着小小的礼物盒站在路边,耳边初夏的蝉鸣起伏,心情就忽然烦躁起来。
抬眼的瞬间,我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走在对面街道的石子路上,风吹过,他的衣角随风飘了起来,和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衣角重叠。
有那么一个人,即使隐于千万人之中,无论时间如何变迁,你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出他的身影。
因为你的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我的生命里,只有一个——秦念。
手指不自觉地去揉太阳穴,头痛得更加厉害。面前车流穿梭不息,真似一条河,河的对岸很近,我能看到他,却总是隔着的。我明明知道危险,还是傻乎乎地冲过去,或许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耳畔的蝉鸣声似乎更响亮急促,我才隐约觉得有些异样。可是已经晚了,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捧着精致的盒子,无措地站在马路中央,连绿灯变成了红灯都没看到。
盒子里的甜甜圈还是热的,带着香气的温度烘着手心,很温暖,可这样炎热的夏季,是不需要这样温暖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就觉得阳光打在对面的白色围栏上,异常刺眼,眯起眼,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T恤。
深深的痛楚从心脏中央蔓延开来。手里粉色的盒子抛向空中,在蓝色的天幕里变成一个小点。甜甜圈在光线里一闪就掉了下来,我伸手去抓,天空却忽然暗了,什么也看不到、抓不到。
清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了,挂着盐水。幸亏那辆车及时转弯我才捡回一条命,但是骨折了,还有擦伤。
病房里都是人,同学们紧张地问这问那,苏娜娜最热心,她几乎天天陪着我,性命攸关的时刻,连邵秉函和萧寒意都来了,唯独没有我的家人,也没有牧神之。家里人我从不指望,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随便扔在哪儿,任由自生自灭的草籽。生或者死,都不会有人在乎。
连烧饼都来医院看我,牧神之怎么会不知道我出车祸了?
他吻过我,说想我,那么温柔。是他让我去买礼物,我出事了,整整一个月,病房里的人来了又去,他却一次也没来,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我真是很难过,难过这样的自己,总是被人耍着玩。难过人和人的关系,表面可以有一千种暧昧和美好的样子,可实质暴露出来的,总是让人心寒的东西,那么脆弱和虚假。或许这世上,的确是没有人会真心相待了。
住院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牧神之来要礼物,如果我没有答应他,那个下午我应该在家里睡大觉,也不会看见秦念。我真是傻,不过是一个背影,明明知道是死路,还要冲过去。这世上,相信还有什么值得相信和执著的人,都是大傻瓜。
噩梦袭来(1)
以为会过去的、会淡忘的,
终究还是等在原地。
面对着过往,
我又要如何一笑而过,
伤害那么深,请让我悄悄停歇。
出院的第一天,邵秉函说去庆祝。
餐厅是江南水乡的装修风格,屋檐上一排排的红纱灯喜气洋洋。坐在包厢里,隔着落地的弧形玻璃墙,就能望见池塘里的荷叶漂漂浮浮,经不起任何重量。
进屋的时候楚西承和明千耀正领着女伴唱歌,两人见我就和老熟人一样异口同声喊妹妹。
“这分明就是我妹妹,已经打上标签了,谁再乱喊,男的宫刑,女的沉江!”邵秉函挑着眉毛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申。
一顿饭四平八稳地吃完,我正和邵秉函在抢遥控器,半个身子挂在他的身上,还大咧咧举着两条胳膊,怎么看怎么像被吊起来严刑拷打的犯人。
此时,门开了。
牧神之一身GIANFRANCO FERRE的男装,复古的银蓝色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