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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其实心中矛盾,这匹小白马想是与白夜有着不可分割的亲缘罢。若是时常见它,必会时时想起白夜,这终令她觉得回忆残忍,可她更不忍心的是,让一匹同白夜生得一模一样小家伙,到头落入他人之手。
皇叔抚一抚马鬃:“想听你的意见。方才还有一棕一黑两匹,毛色都好,看来脚力也都不错,还比它大了三岁,我正在看,不料这小家伙老远见着我便欢跑过来了。”
“它挺好的。”
“麒麟,我本不知它形似白夜,马场中的骏马云集”
短短片刻岳麒麟已然拿定了主意:“皇叔,就是这匹,主人选马,马亦在选主人,既然它看着皇叔欢喜亲切,往后方会更好地侍候皇叔。这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麒麟,你心中若有不适”
岳麒麟连摇头,探脑袋去与那小马亲昵:“绝无任何不适,皇叔,马事上是最讲一个缘分,孤今日见着它,亦觉得与白夜前缘未尽。”
卓颂渊心中微震,又伸手抚了抚那雪白的马身:“就是它了。麒麟快给它赐个名字。”
岳麒麟沉吟良久,想到的全是白色的吃食:“银耳?雪梨?百合?杏仁?”
卓颂渊愈听眉头愈紧,又笑:“是不是前阵亲自为我熬润喉的汤水熬多了,脑袋里头净是这些材料?”
岳麒麟假意沉了脸:“不好吃罢。”
“怎么会?不过这些名字,却个个不及白夜好听。”
岳麒麟不同意:“难道仍唤白夜?不可不可,太过不祥,于皇叔不好的。”
卓颂渊已然招呼过夜骢与这新来小马相识:“白夜快认得认得,这个是夜骢。”夜骢很是桀骜,甩着尾巴围了小白马转了两圈,这才试探地同它碰了碰脑袋。
卓颂渊转头与麒麟笑:“我本不信那祥不祥的,有太子这祥瑞在旁,哪里还会有什么不祥之事。”
岳麒麟脸一红:“皇叔怎知孤这名字”
皇叔自嘲般地笑:“我如何有本事知道?若不是隋将军总唤得那般亲昵。”
岳麒麟一哼:“他是只知其一,当年书院的小伙伴自然都爱唤孤一声祥瑞,其实孤真正的乳名并非这个,惟有父皇一人私下会唤”
皇叔饶有兴致:“是什么?”
岳麒麟正羞愤欲问:这个您就别问了,倒是孤的那条裹胸布,究竟被您藏在了哪儿?
老远望见喜望跌跌撞撞骑着匹马来了,还很大声地唤:“太子太子”
待喜望近前,岳麒麟黑沉着脸,十分不快:“什么事这样急要跑来这里寻孤?”
喜望一看皇叔在旁,胡编了个旁的缘由:“今夜要起风,您早间出门穿的太少,奴才好容易寻到无大人,央他将奴才带到此间好给你送衣裳。”
岳麒麟更气:“即便真的刮风,皇叔亦是有衣裳借给孤的,你跑这一趟真是全无道理。往后没我命令,你绝不准出府。”
岳麒麟气呼呼披上喜望递过来的披风,被皇叔领她飞跑几圈,一时起了兴致,又带她往林间深处去逐那染成金红色泽的暮阳,她听见皇叔轻快地笑她:“夜骢仿佛很喜欢白夜的样子,麒麟与我一块儿骑马,却这般不高兴么?如此怒形于色。”
不知是不是暮色的映染,岳麒麟觉得皇叔的气色这会儿看起来好了许多,她自己的面色这才慢慢和缓起来:“高兴,您别让着我,倒底是夜骢厉害些,看我怎么追您。”
喜望可怜兮兮望着老远岳麒麟隐约的身影,心中有不可言明的难受。他自小伺候太子,岂能不知,小太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纤敏。旁的人不知道,太子如今在府上唯一倚重的人,其实只有厨子李一个。
太子从来就不将他当奴才看,从小他们都是极要好的小伙伴。他却当真是有所背叛,在一年前太子痛失所依之际。如今提起当初他那些微不足道的苦衷,喜望真是有些悔。
喜望现在遥看小太子在马背上这般英姿勃发,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忽又觉得欢喜得想要落泪。楚国的皇叔待太子真好,他现在真希望太子能忘记所有的伤心事,在楚国这样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地住下去。
回府的路上喜望才悄悄将来意告诉的岳麒麟:“启皇陛下有信给您呢。”
岳麒麟大惊:“舅舅来信?”而后面上一冷,“呵呵,信上说的什么?”
喜望泪流满面取出那信:“天地良心啊太子,信上火漆犹存,奴才从无阅过。”
岳麒麟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