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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无奈地笑了,像是看穿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
知乔忽然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在周衍的眼里,她是怎样的,她对他来说是什么?
她猜想,他也许把她当作同事,也许是妹妹,但绝不是一个“女人”——她的意思是,那种……那种可能会发生点什么的“女人”。
“周衍?”一个听上去非常精致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知乔扯了扯嘴角,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她的声音很美,当然,人更美。
“汤颖,”周衍说,“你怎么在这里。”
“别提了,我是来写稿的,关于旅行的文章,太糟糕了,我没有旅行的天分,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美人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衬衫,露出白而细长的手臂,腿上的紧身牛仔裤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周衍被她逗笑了:“旅行也需要天分吗?”
“当然,”她说,“比如我无法忍受长时间坐在机舱里,无法忍受跟全世界各地的游客一起去挤那些什么博物馆、教堂,当然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去所谓的国家公园登山看风景。”
知乔垂下眼睛看了看美人脚上那双足有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期盼着哪一天能够看到它们的主人踩着它们一起去爬山的场景。
“噢对了,我是下午六点半的飞机,你呢?”
“很巧,我们是同一班。”周衍的微笑有时候能够迷死人。
“真的!”汤颖眨了眨眼睛,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可以吗?”周衍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汤颖放开行李箱的拉杆,交到他手里,看上去非常自然。
汤颖也认识老夏、鲨鱼和阿库,她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轮到知乔的时候,美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知乔敷衍地笑了笑,回过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几乎看不出什么身体轮廓的T恤,又想起肩膀上正负着的沉重的背包,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轮到她办登机手续的时候,金发碧眼的女孩努力对她微笑,她却只给了人家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女孩的笑容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路扯着嘴角为她办完了手续,最后还祝她旅途愉快。
她转过身,心里有些后悔,人总是把从一处得来的压力发泄到另一处去,却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不是对别人造成了伤害。
知乔转身想要对那女孩说一声“谢谢”,可一抬头,周衍和汤颖正双双站在柜台前,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于是她立刻又改变主意。
“好吧,”她疾步向安检入口走去,自言自语,“我相信这十几个小时你们一定不会像来时那么枯燥……”
登上飞机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暗,知乔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故意把音量调得比平时大,以便遮住后座上汤颖那精致而美妙的笑声。
她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点点灯光,心里想着父亲是否也曾无数次像她一样借着月光想念故乡,在她十二岁以后,他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开心还是难过,以及……他是否获得了他想要的自由?
她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父亲提着行李将要离开这个家,她应该要冲上去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大哭着耍赖,要求父亲别走……但她没有,她只是给了他一个平淡的微笑,尽管连她自己也觉得嘴角僵硬得可以。父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反手关上门,走了。
“乔……乔……”有人低声叫她,并且握着她的肩膀。
她睁开眼睛,发现是周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鲨鱼换了位子,坐到了她旁边。
知乔张嘴想说什么,但喉间竟然哽咽着。
“你做梦了?梦见什么?为什么哭?”
面对周衍这一连串的问题,她有点回不过神来。她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脸颊,竟然满是泪水……
“不知道,”她慌乱地用手掌抹去泪水,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周衍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一位父亲或兄长,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温柔。最后,他伸出拇指抹去她脸上最后一点泪水,然后拿出一瓶矿泉水,说:“要喝一点吗?”
“不用了……”
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却发现除了窗上的反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知乔他们跟周衍在浦东机场分手,因为后者似乎跟汤颖比较“顺路”。老夏的太太开车来接他,顺便把其他人送到市区。
“你为什么跟周衍换座位?”往后备箱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