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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诅咒在我身上应验,日夜守着我,等着我的身子变热,等着我能在白天里醒一次。
等着我对他解释。
可我没有。我没有。
决战是没有办法,他让我在白天醒着,将我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只是为了最后确认。
确认那个可笑的诅咒,终于已经成真。
一个人,究竟是有多么害怕,担心,才会去相信诅咒?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自己疼,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我只知道自己撑不住,于是昏迷。我不知道,在我昏迷以后,相信了诅咒应验的决战,要怎么带着我赶路,回到战门。
四师兄说我那时身体冰凉,同死人无异。
我醒时,看到决战,他那样瘦。
他那样瘦。
我怎么,我怎么能那么残忍。
现在,此刻,我多么想说实话。告诉决战,没有什么诅咒,我是练了损派功夫。让他放心,让他不再受折磨。
伤害了他,我知道我会后悔的,我知道自己会心疼。
可是。
可是,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过了好一阵子,我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对。就当我是被鬼缠上了,离我远些吧。”
我不敢抬头看决战的脸,只能感到自己很疼,冬天的夜太长,横亘在我与决战之间,我过不去。
我自己,曾经默默思索过,决战究竟是哪里好。我为什么就只对这样一个大魔头死心塌地。想了很久,也找不到什么缘由。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除了他想不到别的人,与他在一处的时候看不到的地方,心里挂念着他的时候,不会挂念其他的事。
没想到如今,还是一样。
不管如何恨,等到真见了他,离得他近,就不受控制的把其他都忘光了,本能的回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愿意怀疑他是凶手,只想着,相信他吧,相信他没有做那些事。
尽管证据就摆在眼前。
哥哥说娘亲用蛊操纵人心的本领天下无双,我现在,就万分的怀疑,决战是不是什么时候跟着我娘亲学了蛊术,他才得以这样掌控着我。
白天里昏迷,夜里只有几个时辰醒着,还总是跟来探望我的师兄们闲聊,我空不出时间把关于决战的事情想清楚。在四哥的照料下,我的伤势很快好的差不多了,有一次,我跟他说,猛然间身上没有了疼的地方,反而不适应了。四哥说我皮痒了。
我能走动了,有时候半夜里被四哥搀着在他的院子里溜达,眼见他这里被围的如同铁桶,就忍不住的猜测,兴许这个时候的周誓中也被这样关着,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叫我担心的,就是我哥哥。安准在天山,好歹没有什么危险,周誓中被周家护着,也不会出事。现在哥哥下落不明,万一他当真进了山庄,很快就会被决战发现。
我琢磨着,最好是舅舅对哥哥下令,叫他回姬家,那哥哥八成就能回去了。但是,我现在待在山庄里,被层层包围着,什么口信都传不出去不说,即使传出去了,舅舅也不会答应我的。哥哥这样死死守着我,兴许就是奉了舅舅的命令。三师兄他们时不时的从我嘴里套话,我又要应付他们,又要担心哥哥,还得惦记着自己的内力和心法,简直是心力交瘁。
叫我没有料到的是,更叫人心力交瘁的事情在后头。
决战当真不开窍,似乎真的要带着我去找高僧驱邪。
他从来也没信过什么鬼神之类的事,倒是我,先前的时候,但凡师兄弟们议论什么蹊跷的事,叫我听了,就要疑神疑鬼心神不定的过好久,有时候半夜里跟他出去练功,周围没有风吹草动还好,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声息,决战这一晚上算是废了。无论他拿出多少时间来,怎么跟我解释。安慰我,哄我,就是没用,我得抓着他的衣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才能勉强叫自己站住脚。
怎么现在,没等着我的胆子变大,他先就胆小起来了?
莫不是,我真的太像女鬼了,到了容不得他不怀疑的地步了?
这天夜里,我醒了之后,就问四师兄:“你房里,怎么没个梳妆镜?”
四师兄正在摆弄什么药草:“先前哪里会料到有女子住进来?自然没准备什么 女儿家的东西。”
我慢慢从床榻上站起来:“我住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准备准备?”
“准备?”四师兄在灯火里回过头来,“你昏迷着被二师兄一路抱上山庄,传消息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