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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苍北殷一指荒草萋萋的坟头:“她呢?”从龙玉的言语神态中,苍北殷确定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什么事情,因为这个遗憾在心中郁结了很久,他找不到可以为他释怀的人,如今伊人不在,黄土一抔,再借着几分醉意,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龙玉,就算换了别人,他一样会问,得不得到答案并不重要,他只是想说出来。
人参放久了,也会生柴,秘密放久了,也会伤人。
又喝了一大口酒,龙玉朗声大笑起来:“三文钱换两杯酒,酒尽钱无何所有。去日行尸两手空,唯余坟头一棵柳。兄弟,你对那位雪姑娘尚是歉疚而已,至于这位雪姑娘,不过兔死狐悲,果如此乎?也哉也哉!”
人会执着,多是因为偏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龙玉淡然无情的几句话,苍北殷的心猛地一震,龙玉笑道:“这个时候了,早一些迟一些都会挨鞭子,走,我们去不妨醉得彻底些。”
苍北殷的手被龙玉拉住,感觉自己握到了一团柔软的冰雪,恍惚间,他情不自禁地随着龙玉上了马车,龙玉扬鞭,马车飞驰,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苍北殷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后边的事情,他恍惚不清,等他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时,已经是初一的早晨,爬起床,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睡在辛无泪的房间里,还是未到采石场之前的那张木床,窗外,传来舞剑时的猎猎风声。
穿好了衣裳,洗了把脸,苍北殷感觉头很沉,太阳穴一直在跳,大约是昨日醉得厉害,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想着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恍惚是他和龙玉两个架着马车去好几家很深很大的宅院里边,偷了很多米面、鱼肉出来,还有酒和铜钱,然后又送到很多蓬门荜户里边,好像自己还问过龙玉,为什么不直接偷银子给他们,龙玉好像回答了一句什么,自己记不太清楚了。
是真?还是梦?
苍北殷走了出来,辛无泪在外边舞剑,也听到他的声音,宝剑一收:“舍得醒了?”
还是那副僵冷如岩石的表情,苍北殷没有回答辛无泪的话,反问道:“龙玉呢?”
哼了一声,辛无泪道:“你们去了哪儿?你怎么喝得人事不省?都快四更天了,他才驾着车把你带回来,我们铁马庄没有酒?一定要到外边去发疯?”
心下一惊,自己喝得人事不省?好像就是那么两口酒,后来也许又喝了几口,居然如此不胜酒力,可是龙玉呢。
辛无泪皱眉道:“等吃过了饭,你乐意的话就去看看他。”
苍北殷一愣:“他怎么了?”
辛无泪道:“挨了四十鞭子,还能怎么样?”
说着话,辛无泪把剑扔给了苍北殷:“练一个时辰的剑再吃饭。”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屋子。
龙玉灌醉自己,就是想把罪责都揽到他自己的身上去?可是苍北殷和龙玉之间,并没有这样的交情?难道是为了收买自己?不过杀人灭口不是比收买更容易直接?
外间的雪已经停了,心中的疑团,却无法参透,苍北殷舞着剑,心不在焉,听到屋子里边辛无泪哼了一声,现在不满意自己练剑时分神。
只是未等辛无泪发火,有庄丁进来禀告:“二爷,乾坤山庄的梦姑娘来拜年了。”
舍生择死
神女宫里,静寂得让人有死去的幻象。
正殿里边只有三个人,千毒帝君孤竹天,和他的两个儿子,白头翁、涂冷。
白头翁和涂冷都垂手跪在地上,千毒帝君孤竹天负着手,仰望着石壁水晶里边的雪初蝉,他的手指,修长如玉,只是指节因为用力的原因,捏得发白,他的怒气,令神女宫中的静寂变得更加阴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被凝固了。
千毒帝君孤竹天终于开口:“你们,没有话说吗?”
白头翁和涂冷两个依旧保持着长跪的姿势,谁也不敢先开口。
冷笑了一声,千毒帝君孤竹天沉声道:“这座神女宫到底是谁修建的?”
这个问题,并不出乎白头翁的意外,他心里知道,千毒帝君孤竹天应该晓得神女宫是他修建,可还是如此不依不饶地羞辱他,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这个答案,好给孤竹天一个更好地理由来□自己。
果然,人心是偏的,老头子的心中,就只有涂冷,没有自己。
妒恨如火,星火燎原般,几乎要把白头翁的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他低着头,眼中爆满了红线,然后慢慢地将头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