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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刹时面色铁青,心知大事不妙。
去年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从天竺带回了一个叫逻迩娑婆寐的方士,吹嘘自己有二百岁高龄,专研长生不老之术,还信誓旦旦的说,吃了他炼的丹药,不但能长生不老,甚至可以白日飞升,登天成仙云云。
我知道世民从来不信这一套鬼话,以前甚至曾嘲笑过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而大动干戈派人入海访仙是多麽愚蠢,所以我对这家伙也就只是一笑置之,没有放在心上。难道……难道世民竟一直留著他,真的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方士能炼出什麽神丹妙药?
我马上拔腿就往世民的寝殿飞奔而去,经过宫门时侍卫向著我大叫:「配剑、配剑……」可是我什麽都听不见,一掠而过,直至寝殿之外,仗著不用通传的便利,连多说一句都嫌浪费时间,一手推开守卫就冲进去,扑到世民床前,气急败坏地向著他大嚷:
「你在干什麽傻事?万一有什麽差池,你是否想著,你对我最後说的话,就是那句『皮囊不中用,国舅爷怎说怎好』?」
世民躺在那里,看著我双目通红、青筋暴怒的模样,忽然捂著胸口大笑起来。他笑得那麽厉害,本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红潮。可他才笑得几下,禁不住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又见他咳得难受,怒气霎时消了大半,赶忙揉著他後背,道:「你笑什麽嘛……」
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指著我还是笑:「我……我从来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原来……原来……咳……原来你生气时是那麽好玩的……」
「好玩什麽?你这样胡乱吃药,那才真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来玩耍哩。」
我气得半死,但世民那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又教我半点发作不得,真是不知该好笑还是好气。
世民大笑一场後,伸了个懒腰,大剌剌地说:「朕已服下长命仙丹,龙体从未如此安好过。你担心什麽嘛!」
我看他笑得那样开怀,精神也显得比平日要好,看来那丹药还真有点作用,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下了。
正在此时,却见门外侍卫探头探脑的在张望,像是有事要禀报。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情急,都忘记了要在外人面前掩饰一下对待世民过於不拘礼节的行止,连忙站了起来,转身问:「有什麽急事吗?皇上还需要静养。」
那侍卫一脸尴尬之色:「皇上,那个……国舅爷……」吞吞吐吐的,眼光往我腰间瞄来瞄去。
世民顺著他的眼光也向我腰间看去,我自然而然也跟著往腰间一摸,登时傻了眼——那里还别著配剑!因为本来是打算出城的,所以腰间别了配剑,刚才一急之下,完全都忘了进入禁宫要解剑,也根本没听到侍卫的呼叫,就这麽一头扎进宫来。按照律法,寸兵不得入宫,否则就是谋逆!
一时之间,我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虽说世民向来宠我,但这样破例地让我出入卧内,早有官员上过奏章表示担忧,这时竟然还一个不慎带著凶器进入禁宫,那岂不是更坐实了那些人的指控?
正惶恐之下,却听得世民轻笑了一声,道:「是无忌就不要紧,你下去吧。」
我忙跪下道:「皇上,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虽是臣一时不慎,亦不可徇私。」
世民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大道理。这样吧,就罚你50斤铜好了。」回头又对那侍卫说:「传令下去,命御膳房准备酒菜,朕今晚要大宴群臣!」
丹药的事发生得那麽突然,再加上忘了摘下佩剑的事让我心生愧惧,把我对於丹药的担忧一时都冲淡了。
当晚,宫中设下盛宴。众臣心知皇帝近来身体欠佳,都劝他别喝太多,但他就是不听,放任地大吃大喝。我要为他挡酒,他反赶著要向我敬酒,终於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庆功宴之後,要我和宫人合力搀扶著他回到寝殿。
我刚把他安顿在床上,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眯眼看我,眉目间,有一丝挑情。
我连忙跟身後的宫女说,皇上醉酒,恐怕我得留宿一宵,让她们先行告退。这也是常有的事,宫女们早已经惯了,都一一退去。
门一关,世民马上就附了上来,张手抱住了我。
「我就知道你是假醉……」我苦笑地说。
他听著,像偷了腥的猫儿那样舔了舔嘴唇,轻啃著我的颈项。我被那细细碎碎的齿印弄得心也痒了,猛地将他按压在身下。他不知好歹,竟还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