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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来到章元殿,泽帝似乎知道他会来,没有人拦着他,他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推开门,在一干太监宫女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泽帝负手在身后看着墙上的画像,那幅画像玄素认得,是泽帝为他而画的月下美人图,泽帝在哪,这幅画像便在哪。
玄素冷冷的笑着,觉得心脏像被人掏空了一样,道:“你情愿对着一幅毫无生气的画像也不愿对着活生生的我,叫我情何以堪?”
泽帝头也没回,淡淡的说道:“画像上的你虽然没有生命,却听话得惹人怜惜……”
玄素黯淡的垂下眼睑,道:“孩子快不行了,说不定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不是早告诉你了。”泽帝叹气,道:“我不会拿社稷江山儿戏,我的枕头底下有份诏书,写了也没几天,你去看看。”
玄素怔了一下,走上前,在龙床的枕头底下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份明黄布帛,打开来看,为那里面的内容白了一张脸。
“你要传位给廉王?”
泽帝转过身子,淡淡的笑着,道:“很奇怪吗?大羌的江山不一定非要我的儿子来继承,廉王的身上也留着百里皇族的血液,以他的品行功德来说,坐上这个位子绰绰有余,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那我就是白费心机了。”
“不错!”泽帝嘲讽的看着他,道:“我固然疼爱百里贤,但还不至于昏庸到拿江山去赌,太子如果冷情一些我是很看好他的,毕竟我的儿子当中能够继承大统的除了他就是百里贤,可是,他让我失望,如果他身上没有那一半独孤家的血统就好了。”
玄素很不是滋味的听着,然后,泪水莫名其妙的滴落,湿了衣襟。
“你哭什么?”泽帝不以为然的挑眉,他讨厌玄素的眼泪,这孩子,为他动了情,白了发,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是残忍的刽子手,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
玄素的泪一滴一滴不停的掉落,孩子被没来由的雨水淋醒了一丝神智,竟颤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泽帝还是第一次见小婴孩睁开眼睛,很惊奇,凑了脸过来看,那孩子也不怕生,很努力的对着他笑着,还吐了个泡泡出来,泽帝忍不住动容了,道:“这么弱小的生命,要取他的心头血,叫人怎么狠心下得了手?这是折寿的阴损事。”
“取不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内脏已经被毒药腐蚀,如果健健康康的话,在心窝处弄个小伤口,取出血后敷上止血的药,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但现在,死亡对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说完,玄素从袖口拔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婴孩的心窝,可怜那婴孩连声音都发不出,就这样睁着无邪的眼睛夭折了。
“你……”泽帝大怒,不敢相信玄素竟然狠心成这样,目瞪口呆间,见玄素拔出匕首,顿时黑血四溅,有些甚至溅到玄素的脸上,瞬间,泽帝看到他眉间绽放出一朵妖艳的黑花,四片花瓣诡异的在眉间生长着,初时还模模糊糊的,慢慢的,越来越清晰,连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
泽帝骇然,怒火被惊诧代替,玄素浑然不知自己脸上起了异样,从桌面上拿起一个茶杯,慢慢的装了小半杯的黑血,然后,掏出一粒药丸丢进去,瞬间,黑血翻滚,有些还溢出了杯外,待那血液恢复正常后,玄素才又从衣袖掏出个白玉小瓶,将那血小心翼翼的装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泽帝哑声问道。
“百里贤的救命药引,我把婴儿的毒血净化了。”玄素将那白玉小瓶在泽帝面前晃了晃,然后收好,道:“想要他,你得付出点代价。”
泽帝蹙起眉头,看着玄素将婴儿的尸体放在桌上,手指弹了一下,婴儿的身体就莫名的被一团黑气覆盖住,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咬声响起,泽帝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骇声问道:“这是什么蚁?”
“暗黑噬骨蚁!”玄素很积极的回答道:“还记得你的暗卫头领邢刚吗?他就是被这种噬骨蚁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你疯了!”死者为大,竟然不给人留下尸骨,也忒没人性了一点。泽帝忍不住大声咆哮,道:“我看你比百里贤疯得更彻底,你这狠毒的家伙,怎么就一点人性也没有。”
玄素冷冷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