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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做得荒唐。千秋纵然有不对,可嫡长子之位又岂能说废就废?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千秋此次是遭人暗算的,错不在他。可惜人心不古,夏家上上下下都被程骄收买,将千秋挤兑出去,他们得了好处,自然要拍手称快。
若是家里还有几个有分量的人帮他一把,肯听他辩解几句,程骄也万不至于得逞得如此顺利。只是千秋性子淡漠,平时就懒得跟族中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古董应酬,与父母也不亲厚,遭此大难,竟然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千秋自打被赶出夏家,早已看遍了世态炎凉。如今一个下人也都敢冷声冷气地与他说话。他性子好,也不恼。叹了口气,依旧温文尔雅地说:“我手不方便,要劳烦您喂我了。”
那护工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他。
医院的伙食,自然不会美味到哪里去。千秋平日里,饮食极为精细,后来,哪怕是落魄了,也绝不会在吃饭上亏待自己。他只是吃了几口,就觉得食欲全无。摇摇头,再不肯吃了。
“程先生说,您若不肯吃完,就叫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他说,”女护工放下碗,刺声道:“今非昔比,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最好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得好。”
千秋淡淡道:“我不是故意违逆他。只是真的没胃口。不管是敬酒罚酒,我都没有胃口吃下。”
女护工看他这副样子,干脆撇撇嘴,利落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群白大褂。
千秋纳闷,不是才做完检查,怎么又来了一遍呢?
然而马上他就明白,是罚酒到了——几个男护士竟然围住他,将他牢牢地按住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千秋惊道。
原本以为这群人又会像刚刚那样对他理也不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回话。
一个医生对他说:“程先生交代,给您打营养针。这药物是有些刺激性的,怕您受不住疼,挣扎起来碰到伤口,才让人按着的。”
说完,一针就扎了下来。
随着冰冷的液体刺入血管,千秋猛地挣扎了起来!却又被训练有素的护工牢牢按住!
“啊——”他青筋暴跳地惨叫一声。
疼!
钻心刻骨地疼!
那哪里是营养针,那分明是一条毒蛇,窜进他的血管里,细细地啮咬着他的身体!
那种奇异的疼痛,一时滚烫,又一时极冷,宛如千万根针一起刺来,又疼又痒,逼得人几欲发疯!
随着血液循环,片刻过后,剧痛蔓延到全身,竟然比枪伤的创口还要疼几分!
千秋痛苦得浑身痉挛,一身肌肉都在抽出。黄豆大的汗珠从发髻间渗透出来,打湿了前额的头发。他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惨叫,凄厉得让人耳不忍闻。
期间,他几度疼得晕过去,却又不知被那群医生用什么手法弄醒。几次三番地折腾下来,冷汗把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足足疼了一个多小时,那撕裂般的痛处才渐渐隐去了。
千秋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那群按着他手脚的男护士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千秋一个。
这还只是开始。
程骄报复的开始。
他眩晕着,勉强地坐起身,按响了床头的按铃。
又是那个喂他饭的女护工进来。
“请您帮我递个话,我想见一见程先生。”千秋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胸口好似刀割一般疼。这样短短一句话,也喘息了半分钟才说完。
没想到那女护工却呛声道:“程先生贵人事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半分不给他留情面。
是了,还没有将他折腾够,程骄怎么会轻易现身?
他的耐心倒是和以前一样好。
只是我的耐心却没有那么多了。
我说敬酒罚酒我都不吃,你逼我,我也还是不会吃。
“也好。”千秋点点头,“接下来还有什么检查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静静地睡一会儿。”
女护工没有搭理他。摔门就走了。千秋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她这样,就等于是跟他说,一时半会没有检查了。
千秋半闭着眼睛笑了笑,突然伸手将输液的管子从输液瓶里扯了下来!
输液管一段连着千秋的手,另一端软软地掉在地上。在血压的作用下,鲜血开始逆流,竟然不声不响地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