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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摸它。会感染的!”程骄每次发现他抚摸伤口,都会狠狠责骂他。
“早这样担心,你当初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千秋腹诽。
“你那是什么表情……”程骄把成分诡异的膏状物涂到他的额头上,冷声冷气地说:“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千秋噗嗤笑了。“你不该骂吗?”
程骄绷着脸捏住他的脸颊,硬把他脸上的笑给捏变形了。“别乱动!再乱动我要涂歪了。”
让千秋聊以欣慰的是,自打他伤口拆线,程骄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与他行那事时,也开始顾忌千秋的感受,不像早先似的一味粗暴顶入,只顾着自己发泄。
不知是不是千秋后面也越来越习惯了,最近几次都没有受伤。
虽然那个家伙总是说:是因为太太怀孕了才来找你的!总不能白养了你吧?
可千秋总觉得,那是他嘴硬心软罢了。
终于有一天,程骄带着暖洋洋的笑意推开他的门:“喂,准备出院了。”
千秋看向他的那一刻,眼眶不仅酸了:我这个囚徒,终于要被刑满释放了。
“怎么,舍不得这里吗?”程骄坐在他床边,抚摸着他的脸,笑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哪有囚犯会舍不得监狱的。我是高兴的,高兴的好嘛!
千秋深吸一口气,嘴硬道:“风吹的。”
程骄也不戳破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圆镜子。深深地看了千秋一眼,那眼中仿佛沉淀了无数的柔情和笑意死似的。
“看看吧。”
千秋打开镜子,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却较之前更加细嫩。下巴尖尖的,多了些许楚楚动人的风韵。
最后,他颤抖着手,掀开刘海,露出曾经受伤的额头。
哪里光滑如昔,什么都没有。
仿佛他脸上被刺字,被锐利的刀子划得鲜血淋漓,都是一场梦一般。
千秋啪地一声合上镜子。
“还满意吗?”程骄歪着头,像等待表演的小孩子似的,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这个标致可人儿的男人,终于在热泪的冲刷下,变得模糊了。
“不满意。”千秋哽咽着说,“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将来我们吵架的时候,我如果翻旧账,你是不是要不承认你对我犯下的‘罪行’了!”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笑了。
程骄拉着他的手,眼中星光闪烁:“不会有那种事。”
他握了握千秋被汗水濡湿的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跟我吵架的。”
千秋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他将下巴轻轻地搭在程骄的肩膀上。他养大的孩子,小时候那么娇弱的一个,现在他的肩膀也可以禁得住人依靠了。
那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我爱你。”程骄听着千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么轻,那么浅的一声,如果不仔细听,几乎要当做是幻觉。
“你爱的是哪一个?”程骄几乎要抑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夏千秋,你爱的是夏商周,还是程骄呢?”
那双晶莹璀璨的凤眸蓄满了深情地凝视着他:“有什么区别吗?”
——程骄也好,夏商周也罢。你就是你。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
——即便是你带着全副武装面对我,在我看来,也不过形同虚设。
——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在大雪中等待着我的那个少年。永远都是那一只用冰雪堆成的面瘫的刺猬。
程骄定定地看着那双曾经让他神魂颠倒的凤眸。
他们身后,正是那幅《初恋》。
时光就这样奇异的重叠了。
“我想让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只是迟到了太多年。
程骄深吸了一口气。
“是我说了蠢话,事到如今,追问你爱的是哪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哑声说。那神色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我带先带你去买衣服吧。瘦成这样,住院前穿的衣服,也都不合身了。”两个人相拥了片刻,程骄忽然说。
千秋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这样被他牵着走了。
临出门之前,他突然回头:“那幅画怎么办呢?”他指着墙上的《初恋》问。
程骄一愣,眼中寒光一闪,却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