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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着对方的迟疑，紫英早就料到玄霄会来，而他来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可是为什么刚刚肆虐着的，霸道的戾气渐渐变弱，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虚扣在自己颈脖处的手在颤抖。

于是，他第一次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他无法预料到竟会看到这样一双眼睛。

第二十五章

他一生善于敛藏自己的喜怒，可这一刻，也许是因为往日藏匿得太多，反而无所遁形了。

惊异于对方眼中的挣扎，紫英微微侧过了脸，以躲开对方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在时间凝结的瞬间，一个声音悠悠漾开在彼此的心波上。

“为什么不动手？”

一瞬间，原本沉寂的狂气又开始肆虐起来。

“你想死么？”说着，扣在颈脖上的手指紧了紧。

那狂气的主人危险地眯起双眼，那语气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质问。

这算什么？

他就已经认定自己会杀了他么？

是啊，是应该杀了他的，而自己又在犹豫什么？

他已经背叛了他，难道不该死么？

不知道为什么，玄霄脑海中浮现的是往日的同门、师尊还有……

而现在，只要再轻轻捏紧一些，那些屈辱、那些愤恨，就会了结了，再也没有人、再也没有任何痕迹了。

是啊，动手吧。

受制的紫英从一开始就沉默着，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性命受制之人，就在玄霄下定决心的一刻，紫英闭上了双眸。

在他看来，生死早已无谓，而与生相比，也许死是他一直想要的。

因为太寂寞了。

这人世间再没什么值得留恋，再没什么放不下，而自己显得那么多余。

这一刻，他没有恐惧、没有不舍留恋，反而格外的安宁。

不自觉地，嘴角晕起一抹极淡极轻的笑。

此时，阴沉了大半夜的天空泻出了细细的银涓，为这通天的阴霾增添了抹亮色，亦照亮那淡漠的笑意。

而这一切也都看在了玄霄的眼里。

于是，紧扣在咽喉的手化勾为掌，狠狠击在那伤口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两人皆是一时无法反应，直至渗血过多的虚弱感使紫英的身形微晃，才使两人回过神来。

恍若隔世的迷离后，玄霄的眼中再没了犹豫，而是直直望进了紫英的眼中，清楚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

不知道玄霄到底是如何打算，但通身的疲乏和内息的滞涩感还有一股无法言明的异样使他无法对眼前的异样多做思量。

借着手边的长剑，紫英艰难地站了起来，一瞬间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却又别他生生压下，他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这般的狼狈，尤其是眼前之人。

没有多做留恋，紫英便转身决然而去，他是抛却了生死，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向别人祈求廉价的解脱。

而玄霄就这样站在原地，直到那抹倔强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长长一叹，仿佛把这一生的怨怒之气吐尽了。

而后，当心神回归之后，空气中那轻淡而独特的气味就这样窜入鼻中，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举起手，摊开手掌，借着迷蒙的月色看见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绛红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许久之后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后悔，而这一刻他只能紧紧握住手掌，以挽留那早已被晚风带走的温度，来纾解他心中的纠缠。

第二十六章

第几次了。

在那人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模样。

可是，自己再也没了怨恨的力气了，也许是上苍怜悯他，才给他了他这样一个了结的机会。

肩上的伤已经麻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将衣衫浸透了，莫名的负重感笼罩的身上。

一直翻腾着的内息仿佛在一瞬间爆发了，身体蓦地一颤，血气便涌了上来，堪堪接着手边的长剑支持住，然而，除了肩上的伤和翻腾的内息外，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眼前的画面越加模糊，一切都被笼罩上了一层蓝纱般。

渐渐地，天地仿佛也开始震动，从未有过的困倦感袭来，“锵”地一声，长剑滚落在地上，可是预料之中的坠地感却没有如期而至，一阵刺耳的尖笑声在脑际中划过。

那是无法逃避的厌恶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