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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笑道:“王公子再没有吩咐,在下可是要睡着了。”
王怜花头也不回道:“最左边抽屉还有杆备用的秤,砷华、毒砂、雄黄各帮我秤一钱。药在何处自己找。哪几个字沈大侠知道的吧?”
沈浪虽不甚通医理,也知道这三味药配在一起便是堪称“剧毒之首”的鹤顶红。
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一旦入口,即便华佗转世也再无可奈何。
虽然心知王怜花是在消遣他,沈浪还是在桌上铺了张竹帘纸,找了戥子和药材,依言一样称了一钱来,笑道:“王神医还有何吩咐?”
王怜花看沈浪仍是不恼,撇撇嘴道:“无趣无趣,无趣死了!我也要睡着了,不若沈大侠吹箫来听吧。”
说着竟真的从袖子里摸出支萧。
木质,旧,却光滑圆润。赫然是沈浪送他的那一支。
沈浪笑道:“遵命。”便真的施施然接过来放在唇边。
箫声起,曲声轻快悠长,又夹杂有几分波澜壮阔。
就像,沙漠里的驼铃叮当。
王怜花眼光斜睨过去,探手一把抢回来,道:“算了算了,我还是等梦儿睡醒了听她吹吧。你去帮猫儿烧一桶热水,炭火不要熄,我待会儿有用处。”
水汽氤氲,整个房屋中都满溢着药材的香气。
海棠苑自川地选用20年左右的上好香柏木,箍制成桶。此木木质紧实,分量极重,制成的浴桶可保水温下降更为缓慢。
这桶中,不知出浴过多少肌肤胜雪、柔若无骨的美人。
而现在,却坐着个形容可怖的大汉。
他全身乌青,头几乎要垂到胸口,往日铁一般的手臂,此刻软软地搭在浴桶边缘,却撑不起山一样的身子。
沈浪半蹲在后面,一手扶了熊猫儿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紧紧抵着他后心,浑厚的内力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他体内。
旁边端坐着个小丫鬟,手放在浴桶壁上,感觉温度不够了,便立刻拿火钳子夹块火红的炭放进去。
王怜花站在前面,手里拈着根细细的银针,正小心翼翼地打通他先前被封上的经络。下指处,内力迫得银针微颤,缓慢地进入皮肤,手下的身子便跟着轻轻颤栗。
“属下上官金虹求见公子。”门外传来个清朗的声音。
这上官金虹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身手不凡且机灵过人。
王怜花来晋城不过几日,他件件事情都打理得极为周到,也难怪山西之分舵的舵主曾多次向他提起。
倒是跟那个方心骑有几分相像。
大夫施针,本不可被人打扰。
但也只不过剩了最后两针。
王怜花御下虽极为严厉,但对于有才之人也做得出“周公吐哺”之事。何况若是没有急事,上官金虹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眼力见儿。
是以停下手正色道:“进来说。”
但门一开,尚未见人,却先进来两道金光,直打沈浪和熊猫儿。
沈浪原本扶着熊猫儿的左手已蓄满内力,打算生生去接,却看两道银光闪过,“当当”两声清脆的响声,浴桶中便溅起三尺来高的水花。
稍一分神,右手注入的内力不若之前均匀和缓,熊猫此时身子脆弱已极,内里一热,便要倒下。
沈浪忙收回左手扶正了他。如若不然,他头顶胸前扎着的数跟银针一旦碰到木桶移了位,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金虹擅使一对金环。
王怜花最后两根银针已经出手。
然而金环之后,便有凌厉的掌风袭来。
王怜花沉声道:“沈浪你别停手。”人便已经斜斜插过来,绯色的衣衫鼓起,带起的风都盛满怒意。
上官金虹连忙收手,却收之不及。
王怜花两手一掰,便卸了他的腕力。随之抬起一脚,少年便被踹到院子里。
但这少年性子却甚是沉稳,也不管胸口和腕上的剧疼,从容起身,单膝点地道:“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王怜花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上官金虹道:“且不论这二人与公子作对是意欲何为,单说他们身份特殊,且主意极正、驾驭不得……”
王怜花截口道:“上官金虹,我门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上官金虹道:“无条件坚决服从,禁止质疑,禁止自作主张。属下愿随公子处置,但公子,此人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