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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的门是大开着的,门前停了马车,几个仆从正在帮忙搬运行李。狐偃走入堂内,只见清悠坐在桌边,表情平淡,不时咳嗽几声。清悠自从受伤,便一直住在桃花道观。这样算下来,也有半个多月了。说实话,小尚习惯了清悠从前的纨绔样,病弱的清悠,他倒还真不习惯。清悠受伤后话慢慢少了,只跟狐偃偶尔谈谈病情,其余时间很少说话。小尚习惯了闹腾的清悠,清悠不说话,日子反而无聊了。
“清悠,你要回去了?”
清悠微微点头,道:“狐兄,在你这里叨扰多日,清悠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打扰你了。”
“清悠不必同我客气,桃花道观最不缺的便是房间,也没有什么打搅的,多一个人只多一双筷子,倒多一分热闹。你且等我一阵,我去房中为你拿一样东西。”
狐偃去了房中,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锦盒。他将盒子打开,道:“这是我新炼制的丹药,可以延年益寿。你吃下它,对身体有好处。你回到自己府上,我原先为你开的药不能断,天凉了注意加衣。”
清悠接过锦盒,说:“多谢了,狐兄。若不是你,我清悠早就没了命。这份恩情,清悠永世难忘。”
“清悠,你太见外了,若是将我当做朋友,便不要轻易说这些话。”
清悠低下头去,道:“你说的也对。狐兄,小尚,我走了,有时间你们多到我府上走走,好吃好喝少不了。”说罢摸了摸小尚的脑袋,对狐偃微微一笑,跟着家中老仆坐上了马车。
小尚朝他摆摆手,说:“下回见。”
清悠走了,桃花道观更安静了。偌大的道观,只四个人,自然是清静得很。小尚手头没多少事情,做完了就坐在院子里发呆。过了午时,天居然淅淅沥沥又开始下起小雨,天气似乎又凉了几分。小尚拢紧身上的衣裳,搬了凳子回房。
吃过晚饭天渐渐暗了,雨天的夜黑得特别早,小尚点起油灯,坐在灯下捏泥人玩,狐偃在房中打坐,房内的灯一直亮着。
门外远远地传来狗吠,小尚没空搭理,没想到过了一阵,那狗吠却是近了,仿佛就在道观门前嚎叫。而且不止一只,像是一群。
“这么晚了,这些狗在咱们门前叫唤什么?”小尚放下手中捏了一半的泥人,开门出去,却又退了回来。阿鲤和阿鹤那两小孩不知玩什么去了,没个人影。他一个人出去看热闹,若是被狗咬了可就糟糕了。
“咳咳……”
门外传来若有似无的咳嗽和喘息声,小尚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隐隐觉得不安。若是外边有人被狗群攻,而他不去救,这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小尚内心挣扎了一阵,从门后拿了伞走到院中,狗吠声就在门外。他哆嗦着想要开门,又将手缩了回来,看向狐偃亮着灯的窗子。
“喂,门外是有人么?”小尚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却无人回答。
小尚小跑至屋内,近了狐偃房门,敲了两下,道:“道长,外边好像有人被狗咬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狐偃披了外袍出来,静静听了一阵,道:“我们出去看看。”
有狐偃陪着,小尚胆子肥了,走在狐偃前边,将大门开了。
四五条野狗在门外狂吠,将一个黑衣人围在中间。黑衣人靠坐在道观的墙上,黑色长发散落在泥水里,眼睛有气无力地睁着,手捂住嘴不时咳嗽几声,手腕被铁环束着,连着一条断掉的铁链。小尚看见他的嘴角在流血。
狐偃微微皱眉,手中符纸一出手,几条野狗纷纷夺路而逃。小尚连忙过去,将伞架在他头上,为他挡去雨水。
“喂,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小尚摇了摇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断断续续咳着,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意识。
小尚道:“道长,这该怎么办?救救他吧,他看上去快死掉了……”
“小尚,你先回去将我的药箱翻出来,我抱他进去。对了,顺便去叫阿鲤阿鹤再收拾一个房间,给这位新客人住。”
小尚听了狐偃的话连忙往回跑,狐偃则是弯下腰,将人给抱了起来。这男子身形高大,却瘦得只剩下骨头。进了屋,来到灯下。这男子已经昏了过去,无意识地微微咳着,手垂了下来。
狐偃手按上男子的脉搏,微微皱眉。这并不像人的脉搏,男子浑身冰冷,若是人,早就死了。狐偃盯着男子手腕上的寒铁手链一阵,用力握了握,发觉此物并非他轻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