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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监狱恍若一梦,美好如海市蜃楼破灭。想起那份不了情,不知到底是谁的错?直到释放时才从文书口中得知,抓他的将军叫“奈枝”!这使他脑海蓦然浮现惊心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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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4)
首次去格莫村庄的途中,车在关卡被拦住,见官兵拉他去当挑伕,阿香掏出证明声嘶力竭地哭喊。现在他懂缅语,她说的人就叫“奈枝将军”!这样他才幸免于难。加之阿香在这包间与他约定“半月”回孟芒镇;碰巧,这与奈枝将军强行囚禁他的时间吻合!佳期对两人是个漫长的日子,如果阿香是等不及才出此下策,那就太没有道德了!
奈枝提前强行遣返阿慧,至今她生死未卜、音信全无;想起阿慧被逼走的惨状,他已是愁肠寸断,悲痛难忍!由此他对阿香愤恨不已。可是过后思量,阿香再糊涂也不至于害他进监狱呀?想起那天她满心欢喜上门探望,反被伤害得凄怆哭走,由此悔恨对他像无情的鞭子抽打。阿香一去不返,再也听不到她奔驰车的声音了。之后痛定思痛,他在伤害阿香的同时,自己所受的伤比谁都深。
这时寺庙依稀传出低回的钟声,在广袤的夜幕下发散。他抬腕看表,不知不觉坐到子夜。碰巧这时茶楼来了客人,点着要这间包房。慕云缓缓起身,也该是前客让后客的时候了。
然而倾耳聆听,楼下传出清晰揪心的对话声!女老板轻柔地说:“那间包房有客人,能不能给您换间更好的?”客人没有商量的余地,对其它包房不感兴趣,不然她就走!
回味中他愀然,声音好熟悉啊?突然脑海如电光石火——真是冤家路窄,来客莫非是阿香!他惊诧得一屁股跌坐沙发,两眼怔怔发直;顿时心如紧弦,朔风急雨般铿锵弹起“十面埋伏”!
女老板要阿香等等,她去与那位先生打商量。一阵楼板声响,女老板轻轻叩开他的包房,合十躬身深揖:“冒昧打搅先生,能不能给您换间包房?”慕云点点头,示意要她上来。他等待捕捉这稍纵即逝的良机!不一会传来款款的脚步声,像敲击他的命运之弦,一声紧似一声地锵锵逼近!
终于门嘎地闪出一道亮光,慕云浑身一颤——蓦地看见“罂粟花”那熟悉的倩影!经昏黄灯光映照,她显得轮廓分明更具野性灵气!阿香双掌合十,对着包房如豆的烛光躬身深揖:“真不好意思,让先生屈尊挪位。”里面人面孔模糊,她没有看清。女老板陪着表示歉意。
想不到她变得这么懂礼貌,对他讲客气。慕云感到好笑,缓缓起身:“久违了阿香,今天是天意。”
阿香惊得脸色骤变,镇定情绪后,忍不住哀叹:“我今天咋被狗咬了,算倒了八辈子霉……”说着对女老板合十赔罪:“真不好意思阿姐,这包房我不要了。”转身匆匆下楼,快步穿过厅堂。
慕云接踵下楼,一旦出门加快脚步。不等他撵上,阿香停下脚步,不屑地扫他一眼:“请自重,不要跟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慕云长吁一气:“可是,我认识你呀,难道你不叫阿香?”“谁跟你嘻皮笑脸,小心我喊抓流氓的!”
茶楼里的闲客闻声跑出,惊奇地张望。慕云感到很无奈,对着大地闪烁的冥灯说:“其实,我们今天都清楚,心中的那盏灯没灭……我晓得自己做事欠妥,一直想对我那罂粟花说声对不起。阿香,给我一次机会吧?难道一次也不行?”
月光下,阿香的脸冷酷如霜,对着夜幕愤愤不平:“你不配!其实他王八蛋,良心被狗吃了,我早已把他从心里彻底忘掉!”
听她说得这么绝情,转身要走。慕云急了,追上前取下玉佛悬晃:“阿香你看——阿哥手里是哪样东西?我想你是忘不了的……”接着哼起那首在格莫村庄唱的情歌。
一看信物伴着情歌摇晃,阿香马上侧过脸,泪水溢出,“你为哪样唱这……已经晚了,趁‘点灯节’我来看最后一眼……明天就回孟芒镇,嫁人……”
什么!慕云脑袋嗡地挨了一闷棍,失声悲怆地说:“阿香你咋能这样报复?按缅甸风俗,我们还是事实上的夫妻啊!就因为误解……”
“我们已经形同陌路……”阿香任由清泪流淌,“在佤城望眼欲穿等了两个月,盼我的王八蛋找来,盼得心里泪都流干了。芦慕云——你现在说这种话不感到羞愧,你走吧……”
灯火阑珊(5)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阿香竟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