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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上有刀砍斧削痕迹。抬头看浓荫蔽日,空气阴冷潮湿。
一间草棚前有人大声吆喝:
“有客六位——请了——”
元子紧抓住贵先生,惊问辛馨:
“这地方能吃饭?”
辛馨对妈妈说:
“说不定还有特色,看看行吗?”
妈妈含笑点头。
众人踩着落叶,深一脚浅一脚小心走近草棚,探头看里面光线昏暗,几张竹制的桌椅油光锃亮。
店主穿的是对襟棉袄、吊裆棉裤、衲底布鞋,袖着双手说:
“五百元一位,不讲价钱。”
贵先生说:
“没说要吃你的饭,看看的。”
店主不高兴:
“本店从不强留客人,六位请另寻去处。”
元子叫:
“喂,还就这儿吃了!五百元一位,看你能弄点什么花样。”
店主说:
“那就请稍坐。”
坐定后店主端茶上来。
硕大一个紫砂壶,那人揭开盖子用长嘴铜壶射入滚烫开水,水满四溢,溢入壶底大托盘。
店主搁下长嘴铜壶,取来铙勾,从大紫砂壶腹中勾出一小壶,用小壶中茶水倒满六盅,然后又将小盅逐一端起来泼净。
再往小壶中冲开水,重新倒满六盅说:
“请!”
贵先生先端起来闻闻,长吸一口气,呷一口说:
“绝!”
妈妈品过后说:
“一树香。”
店主脸上绽开笑容:
“这顿饭不怕六位叫亏,看来是遇上有口味的了,一口就品出茶是一树香。”
随后上汤,一人一小碗,略带苦味,喝干后满口清爽,随即腹中顿时饥饿难熬。
一屉水晶蟹黄野菜包,一人一只,不待招呼就三口两口吞下,反而愈是饥饿。
一人一条禽腿,上桌就喷香。
店主介绍,禽腿是用多种调料浸泡后,再用白垩泥裹了放木炭上烧烤,剥去泥时连皮剥光,所以雪白鲜嫩。
又上一道菜,鸡冠切成薄片,嫩姜切成丝,青辣椒剁成末,加几粒大蒜,下锅炒了,薄芡勾匀,起锅加香葱和花椒粉。个个吃得咝哩呼噜,仍禁不住要吃。这时上来一小碗清汤,净口祛火。
菜在陆续上。
这时店主抱出酒坛,人人面前放一个敞口青花瓷碗,都满上,然后说:
“不会喝酒一碗,会喝的尽兴。”
贵先生抢先一口喝干,双眼望天,香香问:
“怎么样?”
贵先生说:
“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喝过。”
元子问:
“白开水?”
贵先生摇头:
“喝进去就顺了肠子直往下坠,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众人笑起来。
除辛馨外,都喝一碗。再喝下去,人人面红耳赤。店主说:
“这是正宗咕咚酒,酒从皮肤散,醉了也不伤内脏。”
贵先生香香都说喝过咕咚酒的,不是这种味道。店主解释:
“这就像米酒和白酒的区别。你们喝的已经提纯了,又是流水线生产的。我这个是天然发酵,完全人工酿制,祖传的手艺。”
妈妈叫再喝。
一坛喝光,再问店主要,店主说:
“至多再添一小坛,代价不小。”
贵先生说:
“加钱就是了。”
店主直晃头:
“酒不另卖,大家惜着点喝。少见这么多人净是好酒量!”
又吃好多菜,忽听陈沉打嗝。开始还装着没有听见,元子憋不住笑出了声,逗得旁人跟着笑。
香香笑趴在桌沿上,不当心一脚踢着元子。元子被踢痛了,上去胳肢她,两人扭在一起。妈妈笑逐颜开,长叹一声:
“有胃口了,又有笑声了,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绝县县城在崦嵫山南麓,出城后汽车上盘山公路。
在陡峭悬崖和万丈深渊之间开凿的狭长道路上,车辆交错时人人胆战心惊。辛馨拉响警笛,惊得其他车辆慌忙避让,这才稍稍令人心安。
车转向驶入机耕道,在一片密集的农舍前道路消失。
辛馨换上高档,冲向山坡,沿着杂草丛生卵石成片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