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巧遇(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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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卿在山道上缓步，感受着山林清幽。他发现东面竹林里隐约能见着一座小亭的痕迹，决定去休憩片刻。

他脱离大道，转进青石小路，小路旁有茂林修竹，从围栏里冒出枝叶，繁茂到能遮蔽人的视线。他伸手拂开，不慎竹枝回弹，打了回来，连同上面的雨水一起拍向他的上身。

他的衣领与发丝都溅湿了，还有些许珠水蹦到了他的眼睫上，他闭眼擦去，而后轻笑出声。

他待要继续前行，就见对面的绿色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样拂开竹枝，他正要开口提醒，竹枝已经回弹了，“啪”的一声，打到了那人身上。

对面的人果然被惊了一跳，反应过来撒气般挥打了几下。

沈承怕他伤了这葱郁的美景，上前两步劝说：“兄台莫要迁怒，原是咱们闯了人家的地。”他拨开枝条，语气含笑，“这茂竹调皮，也不失一番景趣，我们……”

话音在看见对面的人后戛然而止。

李元曦瞪着眼睛注视走来的人，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跟她“我们”，然后就跟沈承照了对面。

依云和贺兰原本陪着公主去后山赏景，可李元曦心情实在不佳，烦闷得厉害，走到半路就甩了她们，想自己冷静一会儿。

两个婢女无法，只能由她，好在寺庙内围有巡查的僧人，外面也有侍卫，倒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李元曦本来是在大道上走的，可走哪儿都能看见一两个人，不是僧人就是落单的香客，她望向东边的林子，繁盛茂密，绿意葱茏，想必人迹稀少，于是抬脚向那走去。

一开始还好，越往里走，树叶越茂盛，原本能容两人行走的小道，渐渐变得一个人都得挤着走，而且树叶上还有雨水，将她的上衫和披帛都印湿了，她有些后悔，转身往回走。

她走得急躁，于是拂开树枝的力度也很大，冷不防就被回弹打到，这回是将她的发丝和脸庞也浸湿大半，她原本心里就憋闷，气发不出，于是扯下披帛，开始抽起竹枝。

然后好死不死有个上杆子触霉头的跟她搭话，她屏息凝神，注视来人，准备好好瞧瞧，这个倒霉蛋到底长什么模样？

然后一张清冷俊逸，神秀若仙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沈承今日除去了官服，穿了身墨绿色有暗纹的襕衫，墨发也只用一根青玉簪挽住，此刻上衫已经沾湿大片，额前的碎发一缕缕挂在上面，像用墨笔在白净宣纸上勾出的兰花，又像是戏水的虾须。

他眉眼讶异张开，阳光透过他清澈的眸子，明亮纯净。他直直看着对面的小娘子，薄唇微微张开，不知所措。

李元羲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衫甚至比沈承的还要湿。此时天气并没有那般温暖，所以她里面还多穿着一件衬衣，但也被露水浸潮了，微微透出锁骨的形状。她的发髻被树枝纠缠地凌乱开来，有几缕从旁垂落。

公主今日未施粉黛，面容清透，秀气的眉睫上贴着水珠，因为气急面颊浮上淡红，唇上还点着鲜嫩的口脂，模样宛如一朵雨后芙蓉。

她此刻杏眼含着水汽，见着人的那刻从原本虎视眈眈变为了惊讶，接着一动不动。

两人对视半晌，无人出声。

沈承的手还扶着树枝，其上的露水顺着他的手臂滑进衣袖，冰凉刺激到温热干燥的肌肤，他本能抽回手。

于是树枝重新回弹，甩在了两人中间，将沉默尴尬的气氛剖开了一条缝隙。

双方因为动静都回过神来，沈承赶忙移开视线，整肃形容：“沈承拜见公主，不知殿下在此，刚才多有得罪，请殿下降罪。”

气势稳定，话语沉着，俨然是副合格臣子。

然而心绪未平。

李元羲也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他，而且两人还是这副模样，她抓着披帛的手紧了紧，眼里换上了属于高位者的镇定，语气淡漠：“不知者不罪，沈大人免礼。”

沈承直起身子，手臂回落两旁，微垂着眼，并不敢再多看她。

印象中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如今一下就变成窈窕女郎了。之前虽然在宴席上见过，但离得远，因着礼数他也不能直视，李元羲当时又是盛装，他心里只有个大概样子，跟小时候的回忆重合不起来。

今日这般距离，又面对面细看了好久，才发现，确实还是那个模子，而且生得越发明艳了……

公主不说话，他如果也沉默，那气氛又会重新变得尴尬，于是沈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