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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的脸色有多难看,可想而知。
就这样,一整日的冷战,到了晚上,蓦嫣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安身之所来。
说实话,到了北夷之后,她一直毫无顾忌地和萧胤同吃同寝,不知情的人早就把她当做萧胤的暖床丫头了。可如今,她和萧胤闹起了别扭,要是再睡同一张床,似乎显得太没骨气了一点。可是,如果真的要卯着性子到别处去睡,她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去叶楚甚那里吗?
昨晚,一时意乱情迷,箭在弦上,她差点就没能守住最后的防线。要是她这么贸贸然地跑去和叶楚甚同睡,难保不会鬼迷心窍干出点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来。
至于向晚枫那里,也是去不得的。虽然性格乖僻的向晚枫昨晚对她有些出人意料的关切举动,可是,她和他积怨已久,难保他不会借机报复,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至于莲生——
莲生如今还挂着向晚枫小厮的名号,说不定晚上还得要睡在向晚枫床前的榻上,她去掺和什么,难道和个小正太一起挤在那榻上对数绵羊么?
对了,做丫头小厮的,不是应该睡在主人的塌前随传随到么?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亮了亮,突然有了主意。
到了安寝的时候,她当着萧胤的面把枕头被子什么的全都给一股脑扔在地上,大摇大摆地躺上去,表情木然地望着屋顶,显示出自己誓死打地铺的决心,对坐在床榻边一脸难看之色的萧胤完全视而不见。
看她如此明显的情绪抵触举动,萧胤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很久很久,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半晌,这才耐着性子问她:“蓦蓦,你究竟要同我闹别扭闹到何时?”说这话时,他那素来关于挑高的眉梢垂敛着, 看起来显得他有些没精打采。
“公子见谅,奴婢今日癸水来了,恐怕没办法侍奉公子安寝。”蓦嫣撇撇嘴,搬出早就想好了的理由砸过去,故意咬文嚼字地和他对着干:“奴婢担心那些污秽的东西玷污了公子,所以,今晚睡在地上就好。”
说到这里,她呲牙啮齿地冲着他毫无笑意地笑了一记,尔后,便翻过身,闭目假寐。
“胡闹!”听她说癸水来了,萧胤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了很难得的谴责言语,那冷然的声音里满是质问:“地上如此湿冷,要是真的睡上一夜,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仿佛是正等着他有这样的责备,蓦嫣一下子坐起来,毫不畏惧地抬起头与他对视:“既然公子怜香惜玉,担心奴婢受不了,那么,不如公子来睡地上好了。”她说得很大胆,也毫不留情面,甚至称得上是言辞尖锐,等着他像当初聂云瀚一样,被这个反诘给弄得左右为难,无法下台。
她就不信,这个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由里到外无一不讲究的狸猫皇帝,会纡尊降贵地甘愿睡在地上!
萧胤看着她挑衅的眼光,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恍惚,如同一枚钢针,刺得他的心微微痛楚了一下,就连胸臆中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汇聚,最终汇聚成了难以言喻的脆弱。他站起身,主动伸手去拉她,似是认输妥协。
“蓦蓦,你真的,那么恨我么?”他问得很轻,似乎在记忆之中,他从不曾这么小心翼翼地询问过谁这样的问题。
这种从未有过的忐忑,令他的心不踏实地跳动着,没了倚靠,没了支撑。
见他伸手来拉自己,蓦嫣几不可闻地用鼻音哼了一声,故意避开他的手,顺势又躺倒在地上。
这种拒绝和谈的态度,于萧胤而言,无疑是极度难堪的。他的脸色微微一白,手在半空中颇为尴尬地停留着。
好一会儿之后,他似乎又恢复了平素的波澜不惊,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真的不愿和我同床,那么,就换我来睡地上吧。”只是,他眼中有着她没有留意到的光亮,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明明灭灭着。
听他这么说,蓦嫣很不客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毫无内疚感地顺遂他的言语,存心要看他会不会遵守诺言,真的去睡地上。
萧胤没有说话,见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这才起身,将地上的枕头被子什么的也一并扔上床,灭了烛火,颀长的身躯躺在地上,。
“我想,毁木措会很高兴,他的挑拨离间之计到底也算是有效用了。”喟叹一声,他感慨了一句,颇有些自嘲的意味,听上去似乎还带着一些说不出的辛酸。
蓦嫣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没听他再发出任何声响,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担忧,扒在床沿边上悄悄偷看他。只见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