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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滞,他压下满腹的惊异,跟着百里明匆匆出了宫。
待两位皇子下去,陈正端来汤药,推开厚厚的奏折,没好气道:“陛下,您该喝药了。”
靖安帝知晓他是为自己不听劝的劳累而生气,笑了笑:“陈正,这么些年,多亏有你伺候朕。”
陈正“嗯”了一声,然后缓缓低下头,“可奴才做得一点儿也不好。”
靖安帝咳了咳,呵呵一笑,“朕有时也会想起当年你刚归入朕麾下年少气盛的模样,一眨眼,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拿起汤药,一饮而尽,而后砸了砸唇舌,漫不经心道:“边关十二营里,有不少你的旧部下吧?”
陈正微怔,却又听他说到:“朕已将西麓山的兵权交给了韩元,你有没有想过重回边境?”
陈正虽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闷声道:“奴才不想。”
那么多年过去了,秀才都磨成了兵,他早就对皇宫内务府以外的东西生疏到不行。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已没了站在那群铁血儿郎面前的勇气,“陛下抬举奴才了。您看奴才一把老骨头,剑都不能提,回战场也只有挨砍的份,奴才不愿意去送死。”
“你啊~”靖安帝无奈叹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他,“其实朕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为何宁愿受这样的委屈,可当高阳出生后,朕就完全明白了。”
陈正一惊,忙不迭跪下,“奴才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靖安帝伸手扶他,“朕没有质疑你的意思,说起来,委屈你了。”
陈正眼眶一红,“是奴才没用,没能守护好……”
他哽咽着再不能说下去。那个女子天生喜欢驰骋马背。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她心中也抵不上边关狂烈的砂土。但她身上丝毫没有嗜血的冷情,相反的,她有着堪比阳光的笑容,异常温和的脾性,绝艳的容颜胜过世间的任何一朵娇花。
可就是那样好的年华,却生生埋葬在了后宫里。他如履薄冰地守着,却怎么也守不住,“陛下,当年……”
然而靖安帝却摇头,“越王府不能动。”
很早之前他就与百里思青说过,即便是帝王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顾忌江山祖业,他便要谨慎决断。
就比如现在,他的儿子再愚昧无能,他也不能轻易废了他。无论是他们自身,还是身后牵引的势力,他的四个儿子都不是等闲之辈。
而他对他们自发组成的派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势均力敌的双方,无论动了哪一个,都会与他的计划偏颇。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制衡。
可他同样也明白,随着他身体的日益枯萎,到驾崩的那一日,所维持的和平现状,还是会被打破。
这便是皇家的残酷,最终弱肉强食定胜负。
“高阳最近在做什么?”
陈正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平静递上。
靖安帝的眸子久久地落在简单的记录上,慢慢皱起了眉。
……
百里思青觉得自己现在所求的不多,虽然少了激情,但日子简单而宁静,符合她当初选择慕王府的意图。
从户部取了账目回来,慕子衿索性向靖安帝告了几日假。
百里思青搬回来凤来居,他也宿了进去,整日陪着她,就如他当时在山坡上对百里思青告白的那番话,一旦他的妻渴了饿了,他便主动为她端茶递饭。
起初百里思青不大习惯,可见他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心情舒朗,且气色似一日好过一日,就由着他殷勤。
只不过,她对慕子衿将户部的东西塞给自己不大开心,朝廷的事,她懂得不多,可慕子衿的身子受不得累,便容着他手把手的教她帮忙。
百里思青本就聪慧,慕子衿大致提点了一下,她便能核出各州的税目。
连续两日下来,她扔了册子,怀疑道:“子衿,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偷闲?”
慕子衿却是无辜笑道:“怎么会呢?”
见他脸色忽染上一丝苍白,百里思青只能干巴巴地盯着他,嘟囔道:“可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啊!”
慕子衿圈住她的腰肢,好笑道:“哪里算得上干政?充其量是红袖添香。”
随即岔开话题,“湘江楼出了新鲜的鱼肉丸子,我差人买了给你尝尝?”
次数多了,百里思青已经对他的亲近不再抵触,除了夜间床笫上的尴尬之外,他们相处的倒也非常融洽。
差银子去了湘江楼,见百里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