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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抢土案件如火如荼的展开,杀人越货,时有所闻,杀人伤害涉及刑案,捕房不能不管。抢土是「黑吃黑」的行径,土商哑巴吃黄莲,不敢公然报官,他们仅祇利用私人关系,暗中要求捕房中的外国人全力制止。外回人「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唯一的办法是逼牢黄金荣,责成他设法解决。
黄金荣请来相关人士,秘密会商,当他洞悉内情,他顿时便感到这些案子十分棘手,有这么一桩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而且又是不伤大雅的财香,想劝那帮小朋友们罢手不干,事实上万无可能,他开始紧皱双眉,唉声叹气。
桂生姐看他这样烦恼,少不了要问他出了什么事?黄金荣把当前的困扰一说,桂生姐不觉怦然心动,她的见识不愧过人一等,她一听便晓得「土」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要说做无本生意,再没有比「抢土」更简单便利,「利润」惊人的了。抢到一袋或一箱土,便是洋钱钜万,而且所冒的风险并不为大。桂生姐锦心绣口,她经过深思熟虑,竟然给她想出一个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办法同时她更舌翻莲花,说服了她的探目丈夫黄金荣,他答应了照桂生姐的办法去做,由他和桂坐姐兵分二路,双管齐下。
桂生姐目光如电,她料准了当面之敌的种种弱点,在土商,纵使他们损失颇重,但是他们自知干的营生见不得人,无法公然出面,请求捕房查缉。同时,他们都是久闯江湖的人,应该懂得「强龙不犯地头蛇」的江湖义气,做着那么发财的生意,拨点甜头给当地码头上的弟兄吃吃,实在算不了什么。何况,万一两雄火并,事情闹穿,吃大亏的必定是他们自己,一天损失几包土,何妨也当做完粮纳税,转嫁到买主身上?
捕房方面有两重顾忌,一是因为抢土杀人伤害,出了刑案非办不可,一为「吃人口软拿人手软」,得了土商的好处,势必要有所交代。但是,如果黄金荣保证不会发生刑事案,而土商也「深明大义」,不再追究的话,外国人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抢土的人,三教九流,流氓瘪三,本地的好汉,外来的英雄,可以说庞杂歧异,无所不有。这种乱哄哄的现象应该加以正本清源;群雄兼并,出现一个能够加以控制的场面。这一步工作需要相当的功夫,桂生姐运筹帷幄,合纵连横,与清洪二帮大有力者取得默契,逐渐的将情势置于她的掌握之中。
经过一段时期的努力,于是情势全盘扭砖,黄老板笑逐颜开,照旧打铜旗,孵混堂,和朋友谈天说地。土商的损失有人加以巧妙的控制,数量陡减,而且从此不再会有流血事件,他们很乐意暗中付出这笔买路钱,对于捕房里的外国人,利润增加,也就照常「孝思不匮」,因而外国人又一度夸奖黄金荣大有「旋转乾坤」的力量。真正花了气力的是抢土者,经过几次角逐拼鬪,财香乌乎定?定于一。外来者被逐退了,大小八股党各有固定的地盘
至于黄公馆里呢,桂生姐一番苦心孤诣;当然也该有所报酬,近水楼台先得月,后门口,不时有麻袋洋铁箱运进来。
拨只赌枱吃份「俸禄」
在黄公馆做事,上下人等并无薪水可拿,因为一般人都这么觉得,旣然有黄老板的牌头可资利用,底下人应该反过来按月孝敬老板一些才对。但是杜月笙虽日获的老板娘的信任,他仍还不敢放手自寻财路,和公馆里其它的人相比,他除了不定时的赏赐,没有其它收入,自然显得比较寒酸。
于是,老板娘想起应该挑桃他了,桂生姐主动的给他一个美差,有一天,桂坐姐吩咐他说:
「月生,公兴记格只台子,就在巡捕房的隔壁。你去寻他们的老板,就说我喊你来的,要帮帮他们的忙,照例吃一份俸禄。」
对当时的杜月笙而言,这才叫做「运道来了,连城墙都挡不住」。「公兴记」是当时法租界的三大赌场之一,整日车水马龙,门庭如市,真个是:「手谈有豪富,进门无白丁。」杜月笙每次走过它门前,总是不胜羡慕的向里面多望两眼,如今桂生姐居然派他到那里去吃「俸禄」,怎不叫他欣喜若狂,雀跃三千。
那一天,杜月笙兴冲冲的跑到华商总会,将来意向赌场老板说明。他万万不曾想到,赌场老板一开口,便给了他一个大钉子碰
「小朋友,『空口无凭』这一句话,想必你总听懂得的吧!」
当众受了奚落,杜月笙偏偏无词以对,他脸孔胀得通红,一个转身,匆匆的逃出了赌场。
回去以后,他决定闷声不响,免得招惑是非,让桂生姐觉得坍台。又过了好些天,桂生姐偶然想了起来问他:
「公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