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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璧月瞪了端木雍一眼,道:“你就知道美人儿。”
端木雍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只好悻悻然不说话了。
沈无咎道:“不错,那白云飘活着的时候便已是一段传奇,非但英雄美人,让人羡慕,而且兼济襟怀,让人敬仰,他那绝世的剑法更是为世人向往。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剑客武者刻苦学剑,希图得窥白氏境界之万一,却终是无人成就大功。想来高士再得难,正如天下再无第二个李白,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白云飘。虽然如此,却还是有人小有成就。以本朝为例,十五年前一度纵横天下的‘白云飞’便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秦素衣心下诧异,“莫非那闲汉便是素有‘白云飘第二’之誉的惊虹剑白云飞么?”
只听左璧月插口道:“白云飞也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吗?我师傅每每说起他,总是有些轻视。”
沈无咎哑然失笑,记起当年白云飞被人施计暗算之时,正是他应黄匡之约,远赴九华山决斗之时。白云飞中计,难以应约,黄匡始终不知其中情由,是故对白云飞颇多轻视。思及此,沈无咎不由暗叹道:“黄老爷子性子狷介狂放,刚正难犯,襟怀却嫌小了些。”
他见左璧月眼睛正一眨一眨望着他,等着他答话,于是道:“黄老爷子乃是天下大高手,自来高士相轻,是以才这般说。”
左璧月眨巴着眼睛,道:“那么是我师傅厉害些呢?还是白云飞厉害些?”
沈无咎沉吟道:“只怕是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左璧月惊道:“这白云飞竟这般厉害么?我师傅可是打遍天下,从未败过呢!”
沈无咎道:“那白云飞也是自出道以来,从未败过。”
左璧月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记起适才所问,又道:“那白云飞自是不凡,但又与方才那闲汉有何关联?”
沈无咎道:“那闲汉正是昔年的惊虹剑白云飞。”
左璧月听得“啊”一声惊叫了出来。
秦素衣虽是早已猜着那闲汉便是白云飞,此时听沈无咎亲口说出来,却还是不由自主心怦怦直跳了起来。一时间,她浑忘了矜持和羞涩,问道:“昔年……昔年天下无敌的白云飞为何会变成今日一个毫不起眼的闲汉?”
她话一出口,立时惊觉,想要收口已是不及,只好顺着嘴说下去,却只羞得她双颊如火,欲遁无地。
沈无咎恐她难堪,只作未见,思及那闲汉,面上现出浓浓的惆怅之色,道:“你们可知道天下间比武功更厉害的是什么吗?”
左璧月道:“是什么?”
沈无咎长叹息,道:“是阴谋诡计。任是你武功有多高,遇着阴谋诡计,都得败北。”
左璧月、秦素衣尽皆默然。沈无咎虽未明说,两人却都已知晓,那白云飞昔年定是为人所算,这才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左璧月道:“那白云飞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翻天覆地,伤心肠断的事,竟会变成这副样子?”
沈无咎叹道:“既是伤心肠断的事,何足为外人道也?”
左璧月噘起嘴,忍不住又道:“我听那宁小侯叫他三叔,他不是叫‘白云飞’吗,怎又是宁小侯的三叔?”
沈无咎道:“‘白云飞’乃是他仰慕剑圣白云飘,希图比肩所取的名号,他真实姓字姓宁,名鸿,表字季鸾,其出身正是河北宁氏。”
秦素衣听得“啊”一声惊呼,她怎也未想到昔年以锦绣文章名动天下的才子宁鸿宁季鸾,居然便是江湖中以绝世剑法称雄武林的剑客白云飞。
她惊呼出口,自觉失态,方自羞赧,幸好左璧月也是“啊”的一声惊叫,这才将她的窘迫遮掩过去。
只听左璧月吃惊道:“他……他便是昔年河北宁氏那位惊才绝艳的三少爷么?”
沈无咎道:“正是。”
原来,宁鸿少富才情,三岁启蒙,五岁学诗,七岁解易,十四岁通诗书六艺,年弱冠,已是天下公认的才子。江南富文采,素下北士,于河北宁鸿,却不敢轻。当是时,天下皆知宁鸿工于文事,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谁知他竟于世人不知觉间练成了白云飘一系的绝世剑法,而且居然如白云飘当年一般,以“白云飞”的名号名惊天下。
左璧月怔怔道:“传闻宁鸿于十年前暴毙,原来还活着。”
沈无咎叹道:“宁鸿虽然未死,却也已是再世为人。”
秦素衣、左璧月又一齐沉默下来,只觉无限辛酸凄凉升自心底,直似要为宁鸿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