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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仅仅一句，竟令终日不见波澜的双睛在一刹那间产生了可怕的动摇，白云飞一下陷入了一种无法思考的状态，愣在原地。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最为严重地警告深藏于此。

“离开这里。”像被催眠的回答，锐气全无。

“好，你可以走了。”

敬礼、转身、离去……所有动作都像被束缚般僵硬。

“你对白云飞是不是太严厉了？他要再犯什么纪律，你真的要开除他军籍？我是说他很容易会再犯的！”白云飞走后，雷明担心起来。

“白云飞一定要有人能震得住他，不然这个人将十分危险。你知道我在看他档案时，发现了什么？”范长城似已看穿一切。

“发现了什么？”

“发现这么一大骡处分，和一句能够感动我的话。”范长城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着处分的厚度。

“处分我知道。感动？是哪句话？”雷明很好奇。

“还记得，海军航空兵大比武吗？答辩时有这样一道题，问：你为什么要参加海军航空兵？很多人就此长篇大论，可白云飞回答却很简单：我爱大海！我爱蓝天！这是我的梦想！”范长城又说：“对于他，有很多情况我们还不了解，尤其是内心世界。但就凭这句发自内心的话，我相信他会珍惜的！因为梦想就是最好的信仰，梦想就是最好的约束！”

雷明细细体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善于隐藏自已，但对我们而言，我们必须了解到他的内心世界，才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才能使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两人都笑了。

白云飞回到宿舍，便一头倒在床上，闭合双目，想着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情：Adrianne离开、大比武失利、摔飞机、动手打人……现在离开除军籍也只有一步之遥，自已简直变成了一个市井之徒，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和活力，也没有那势不可挡的锐气！觉得脑子里就像是长了一个青涩的芒果，酸甜苦辣，说不出来的滋味。

徐腾从外面回来，张口便问：“云飞，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见没回答，仔细一看，才发现白云飞已经睡着了。忽然，又发现他的枕巾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再看，终于看清了，那是白云飞的眼泪打湿了枕巾，白云飞竟在睡梦中流泪。徐腾轻叫了两声：“云飞，云飞。”

白云飞没醒，徐腾也没再打扰他，悄声地关上灯，自已也躺下。可躺了没多一会儿，又披上衣服出去了。徐腾哪也没去，直接来到高鹏宿舍。这个时候，高鹏已经躺下，陈成还在看书。房间里一盏台灯独明，光线显出鲜明的层次。

听到敲门声，高鹏半起了身，陈成放下了书，问：“谁啊？”

“我，徐腾。”

两人对视觉得奇怪。陈成说道：“进来吧！”

徐腾进屋后也没看灯，搬了把椅子坐在光影之间，很诚恳地说：“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今天的事，白云飞没什么恶意，大家都是战友，希望你们别招惹他了。”

高鹏“腾”地坐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哎，你要搞清楚，我从来都没招过他，都是他招惹我的！没恶意？那干嘛打我？”

“是，我知道。其实，你看云飞表面不在乎，其实内心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们在大比武时赢了他，他一直把你们当成竞争对手。前一段时间，他和女朋友分手，这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心情很糟。”

“哦，是这样。”陈成责备起高鹏：“那你今天说的话，可确实是挺刺激人的。”

高鹏自我辩解道：“我又不知道他失恋，我要知道，也不会那么说的。”

“好了，我知道两位都长我们几岁，有成人之美，容人之量。别跟我们动气，多让着我们点……”见徐腾这么说了，高鹏也不再说什么，与陈成对视，答应了。

夜色中星光闪闪，除了梦境里还是吵吵闹闹，其它地方都已静悄悄。

旭日东升，满天红云，绚烂夺目。

“龙城”号甲板忙而不乱，一架“飞豹”在３号弹射位严阵以待。过了漫长一夜，白云飞的目光仍然无神而茫然，在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升空检测中连连走神，徐腾不停的提醒。这时，旁边弹射位的歼十冲天而起，巨大的轰鸣，令白云飞一下集中了精神。

遥望似雄鹰展翅高飞的歼十，翱翔在九天之上，仿佛一下又见到了儿时的梦想。心里一个声音在吼：我除了Ad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