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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先生偶尔会停下来啃草,偶尔掀蹄,更多时候绕著起伏的丘陵跑步。
他穿著白衬衫,胸前的扣子好几颗没扣,曝露的胸膛显得十分狂野,大领子翻飞著,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梳乱,金边眼镜不见了,五官完整的张露,这样的濮阳元枚不是那个白天仪容典雅,有著神人贵气,叫人不好亲近的成熟男人。
现在的他比白天多了份人气,多了她不大能了解的情绪。
这样的他叫简青庭眼神发直,胸口发闷,像要生病似的心儿乱跳。
他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面貌?对工作要求认真的他,拉大提琴性感的他,骑马放纵的他,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或者,每个都是。
那,他还有多少她没见过的,不熟悉的部分?
奇怪,这是她第一次对食物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糟糕,一紧张,她就想拉肚子了!
不行,要忍住。
简青庭不自觉的往前走,走过露水深重的草坪,然后开始慢跑,跑向丘陵上的一人一马。
她跑的太急,跑的整个人像要飞腾起来,还没能反应过来,几分钟后……在静默的大草原上就听见巴顿先生受惊的叫声还有人的惨叫。
她用力的吞著口水。
她……好像吓到那只生下来忘记带胆子的大黑马,那匹中看不中用的马儿把濮阳元枚狠狠的甩下马背了。
惨剧发生的突然,谁都没想到。
巴顿先生闯了祸,头也不回的落跑,没半点良心不安的样子。
后来她仔细回想反省自己有披头散发吗?没有。
她穷凶恶极了吗?不可能。
那匹驽马到底哪里不对劲?
“喂。”趴在黄泥地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他要是有个万一,她要不要负刑事责任呐?
“濮阳先生?”她蹲下去扳他僵硬的身体。
人慢慢动了,抬头出现一张黄泥脸。
简青庭没敢笑,她忍著,她发誓,只要她的脸皮稍有动静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濮阳元枚吐出口中的碎泥屑。
“你好哇。”
她把双掌放在膝盖上不敢妄动。“我……很……好。”
很好?他说的是反话竟然听不懂。
他认栽的坐起来,下肢传来剧痛,很、好……他的脚肯定扭伤了。
“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他气不过,只想好好问她。
“你还不是不睡。”
她总是有话可以堵他。
“你不要那种表情,我跟你说就是了。”也许是害他摔了一跤,她的口气温柔许多。
“什么表情?”
她用右手拉住自己左袖去帮他擦拭脸上的脏污。“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
“我有吗?”他掐了下自己的脸皮。
“欸,不要动,这样我很难擦。”她把濮阳元枚的脸扳正,细细擦他的眉跟眼窝。
“你很会照顾人。”
“你忘记我是家里的老大,这些事我在行的很。”
“现在的女孩子不爱做家事。”
好了!大功告成。“我很习惯什么都捡来做,那天你不让我洗碗害我有很深的挫折感咧。”
“哈哈哈……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啧。”他笑得太用力动到扭伤处,幸好他穿的是靴子没有东窗事发的危险。
“你的样子有点奇怪。”
“有吗?哈……啾!”完了,在这湿冷的草地子坐太久寒气穿过布料,钻进骨子里去了。
“哈……咳!咳咳咳咳咳……”一管清水般的鼻涕滑下简青庭的鼻孔。
两人异口同声,“感冒了!”
“对啊,你快点站起来,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濮阳元枚把手伸向她。“劳驾你扶我起来吧,我的脚扭到了。”脚出问题他不想连感冒也一起招上门,这种“双喜临门”还是少来吧。
“耶,你怎么不早说?”哪还管得了自己的鼻涕拖了多长,她连忙贡献出自己的胳臂。
虽然没有练出两只小老鼠,但她居然能撑起濮阳元枚的重量。
“抓紧我喔。”
“遵命!”他半开玩笑的倚著她,充满弹性的胸部与他坚硬的侧面磨蹭在一起,他立刻一僵。
简青庭也窘得面红耳赤。
“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她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