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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袁崇焕与赵率教相偕来到署理军务大学士孙承宗下榻的居所。
孙承宗与僚佐茅元仪、参将朱梅以及其他属员在谈论前屯与路上见闻,见袁崇焕等人来到,即收住话。
袁崇焕与赵率教向孙承宗请过安,并与在座各位寒暄毕,即正襟危坐,恭候孙承宗垂询。孙承宗举手略微梳抚长髯,徐挥折扇,面含笑意地扫视一周,转向袁崇焕说:“老夫在京师曾见到元素弟台向首辅叶大人呈送的揭贴,内容有关在宁远筑城的建议。经过与叶大人首辅磋商,认为此乃封疆大事,不能遥测是非,臆度可否,端须亲临宁远、觉华等地实际勘察,始能排比优劣,归而奏明圣上。为此,袁大人须陪同前往。”
袁崇焕起立,拱手躬腰,诺诺称是。
孙承宗转视赵率教:“赵将军须酌点军校,部署一切。老大一行由参将朱梅护卫,定明日去踏勘那些区域,不要误了行期!”
赵率教起立拱手称诺:“大人吩咐理当遵行。不过宁远四周虏氛末靖,西夷虽已退出,尚余部份屡有骚扰。末将斗胆拟请大人斟酌,慎这一行,留此观察情同亲临。”
孙承宗朗声大笑,吓得赵率教失色,深惧言语不当,触犯了虎须。孙承宗看了一眼赵率教,意犹未尽的微微含笑,转视袁崇焕:“元素,你是宁前兵备佥事,履任已有一年,宁远等地形势应略知梗概。老夫且问你,宁远四围形势如何?”袁崇焕起立拱手说:“启禀大人,卑职在天启二年,曾经出关私访去过宁远以东。觉华岛虽然未曾登岸,据与当地人士了解,岛上仍属我军金冠与祖大寿等驻守。宁远当时城墙毁废,为西夷虎墩兔汗(明人称呼)麾下驻守,城郊仍有虏骑出没骚扰。现有蓟辽总督王象乾大人抚和西夷,以致夷虏交恶,达虏遂退守广宁,西夷也移牧广宁以东。”
“此形势,老夫已经知道。”
袁崇焕见孙承宗嫌其噜嗦,有不耐烦表现,乃径直说:“卑职部下哨马探报,彼等前二月曾远赴广宁东南,探知自宁远至广宁前哨已成中间地带,广袤二百里地内邈无人烟。偶而有少数夷虏出没,不足驱逐。”
“那就是说,广袤二百里地已成各方摒弃之区?”
“正是,大人出巡,只要封锁消息,加强哨马斥候,可以确保万全。至于赵将军所言,专为大人万全着想,也是一得之策。”
“哈哈,好个一得策,老夫就是喜欢听你这句话。”孙承宗自豪地笑起来了。
“还有下情禀告。”袁崇焕想将十三山义民困境一并诉说出来。
“讲,老夫此次出关亲临各地,就是要广泛听取各地民风军情的。”
“卑职部下的探马深入广宁以东,见达虏正围攻十三山义民,该地扼三岔河(今辽宁省营口市)出海口咽喉,地势险要,这情况和卑职在天启二年出关私访到十三山附近堡砦相仿。这些誓死不屈的义民,粮尽援绝频临绝境,虽然这样,犹在喋血抵抗,心存大明块土,誓不投降。彼等日夜盼望朝廷派遣大军救援。”
孙承宗两目紧盯袁崇焕,满面髯须戟张:“你看怎样?”
“卑职愿率五千精骑作先锋,既张先声也作后援。否则义民们倘被屠灭,令辽地义民闻而寒心,影响复辽大业。”
“救援十三山事在必行。此举干系重大,不遣重兵驰救,势难奏效。容老夫回关与经台大人王在晋商榷定夺。”
经过半个多月的昼夜跋涉,六十高龄的督师孙承宗,短褐笠帽仗策步行,踏遍觉华岛,望海台、汤泉、珑山、首山等宁远周围的山山水水,他心里已经有个眉目了。
在孙承宗返回关内以前,特地召见赵率教,对他说:“你仍旧守卫前屯并治理军政,与袁佥事有事共同商量,要关系融洽,为宁远坚强后方。望竭力而为,勉之!”
孙承宗又命袁崇焕克日移驻宁远,徐图东窥广宁。他对袁说:“改议筑地地点,驰援十三山,都是当务之急,待老夫与王经略大人商榷后,会衔奏请圣上宸裁。”
孙承宗回到关内,即去访谒王在晋,将他巡视关外的情况与王在晋交谈,亦要求王在晋同意他的意见,改筑城地点为宁远,要求他准许派遣重兵驰救十三山义民。但是王在晋坚持他的意见,仍筑城在八里铺,派遣重兵救援十三山义民,目前也是不可能。关内兵力单薄,勉强维持戌守已经感到困难。他们两人相互辩驳了七日,都累得舌焦唇干。孙承宗只能回到京师先去首辅叶向高处拜谒,将他在宁远巡视结果,以及与王在晋之商榷作了禀陈,叶向高听了心惊得很,极力怂恿孙承宗面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