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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身在何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对上景暄探究的眼眸,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边,与他并立而站。
有那么一会儿,两人皆闭口不语,只静静地注视着满池清新淡雅的芬芳。
“知道我背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突然以这样一个问句打破安静,李孟尧不太跟得上他的逻辑,随即想起那道美中不足的歪扭狰狞。的确,她从第一次见到时就很好奇,只是后来觉得,像他这样南征北战的将军,身上有几条疤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听他的口气,恐怕它大有来历。
景暄微微侧了侧头。女子浓密睫毛在淡淡的月光下投下微微暗影,平静如水的目光无波无褶地盯着一朵白莲。
这便是现在的她吗?可以俏丽温婉,也可张牙舞爪,更多时候是这样不兀自追根究底,就像是这世外之人,不执著红尘纠葛,却又能在她所触及的视线内,捂热她在意之人的心。
第067章 血战瀚海沙
“彼时我十三岁,跟随庄大将军三年,经历的大大小小战役不算多,却历练难得。也是这么一个夏天,与达齐尔之间的斡旋已持续了小半年,两军在沙州卧河谷僵持不下……”
景暄沉厚的声音冷冷静静地传出,望定眼前的月色朦胧,一恍惚,好似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此处地势曲折奇特,恐怕援军是被困在林雾外围不得入了。我们滞留已多日,今夜必须突围!”庄天铭沉声道,他泛着血丝的黑眸威严地扫了一圈围在案前的几个重要将领,粗黑的手指在展开的地图上指了几处红色标志,俨然是他连夜推敲出的关键突破点,“丑时三刻,小五带第一小分队从敌军后方假意火烧粮草,记住,务必搞出大动静,坚持到第二小分队支援!”
小五重重地点点头,应声道:“将军放心,兄弟们正憋着气没地方撒,看不把达齐尔那群蛮子踹回去吃他们老娘的奶!”
众人皆因他这句话笑了笑,庄天铭依旧一脸严肃,点了点头,看向其中笑得最欢的一个黑黝皮肤的壮汉,继续道:“大虎,你领第二小分队从南面潜入索桥底下,待渡河后将索桥砍断,瞅着小五那边的骚乱差不多后,从旁夹击。”
大虎笑到一半突然被将军点到名字,一口气没出憋红了脸,好不容易听完将军的嘱咐,郑重地点了点头,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记住,你们的任务都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分散达齐尔右路军的视线,到时候我将会在正面引敌军主帅出战。”
“将军!”庄天铭的话刚落,景暄便察觉到不妥,疑惑问道:“我军如今只剩八千人,要从正面迎战而不让敌军察觉背后的偷袭,势必要将多数兵力集中阵前。遣去第一、二小分队的人,恐怕不足以与达齐尔的五万大军相抗。”
帐内顿时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注视庄天铭。
敌军主帅早年败于庄大将军一直含恨在心,此次两军交战对方势是要与庄天铭再战高低,如今这样的作战计划,无疑是以他自己为饵。
庄天铭一身戎装,目光湛湛地看向景暄,一只手重重地拍上他的肩膀,“所以,第三小分队就要趁三面夹击期间,从北面的密林逃脱。卧河谷三百丈内的林木都被达齐尔砍光,为的就是清除遮掩将所有情形一览无余。可相对的,他们的情况也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景暄,如何利用你手中的一百精兵从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到达外围找到援军,就在于你的安排了!”
一语落下,掷地有声,大家的目光又转而不约而同地看向景暄。
塞外的长年风沙似都灌进了眼前这个男人黑白分明的眼中,坚毅非凡。他按在他肩上的手,如铁铸般压着他,给予他重过五岳的信任。景暄震了震,耳边回荡着庄天铭将军最后的郑重托付,在帐外忽然吹过的燥热夏风中飘旋。
李孟尧听景暄话说一半不再言语,不由狐疑地转过头看他,正见他原先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深邃的双眸里藏一抹沉痛挥散不去,似是刚从遥远的回忆中挣扎过来。
她知道他在讲述的是十二年前那场著名的战役,那场令庄老太爷痛失长子、令庄宜静两姐妹继失去父亲后又失去伯父、令天成憾丧爱将的难以忘怀的离别。她曾查看过关于那场战役的记录,可悲的是,那场战役中永不归来的人们,只化作了残篇纸页的寥寥数笔概括而过,不见过程的残酷喋血。
她沉默地听他继续开口。
“那把利剑在我的背上砍下时,我第一次明白战场的真实含义。白云苍狗,人世蝼蚁,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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