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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里的蜀山,薄唇微动:“堕天大人。”
张尉一愣,一时间不能完全明白这答案背后的含义。
谢尚转回脸看向他:“我的意思是,也许你有一颗很强大、很坚定、很纯洁的心。”然后他把手搭到张尉的腕上,张尉立刻感觉到有一股细若游丝的真气进入自己的体内,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间游走不停。
半晌,谢尚再次面有疑色地问:“你在哪个殿修习?练了几年?”
“智木殿,已练了两年,都、嗯,都没考过。”张尉嗫嚅道。
“练两年内力就可以如此,你一定相当刻苦吧?”
“是,每天早晚都不敢放松。”
“可惜,”谢尚放开他的手,“可惜你三力不能统合,终是无用。就好像一个细嘴大茶壶,里面装满了饺子,却倒不出来。”“那大哥说,该怎么办呢?”张尉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而不是什么资质鲁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希望和喜悦,却又夹杂着忧虑和担心。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你其实不适合和许多人一起被教导,而应该有人单独传授你,那样或许你会成为不世出的高手!你愿意离开蜀山,跟我走么?”谢尚问。
张尉心中一动,可是随后许多人许多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沉默片刻,终于道:“不,谢谢大哥的好意,但是,我想留在蜀山。”
谢尚看着夜色中少年坚定的面孔,明白他心中一定有自己的坚持和执著,也不多问:“那好吧,随你。我可以暂时想一些补救的法子,比如一些能稍微弥补你不足的武功套路,可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门,三力不能统合的问题不除,你终将难成大器。”
张尉听了,恭敬地深施一礼:“多谢大哥,如此已是感激不尽了!”谢尚伸手相扶,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别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两个狡猾的朋友吧。若没有她们,我谢尚怎会轻意答应指点别人武功。”
“原来,谢大哥都明白。”张尉挠头傻笑。
谢尚仰天大笑:“刚答应下来的那一刻还不明白,可是转头一想就明白了。”然后,他很郑重地看着张尉道,“不过,我那时只准备指点你一晚,可此刻,我却决定多教你几日,却不是因为她们了。”
张尉忽然觉得,谢尚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深邃如海,仿佛穿透了自己,看到了无限遥远的地方。他听到谢尚说:“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在想,将来或许有一天,我‘银狐’谢尚会以和张尉你称兄道弟为荣!”
多天以后,张尉找到一个机会,把白芷薇和唐谧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以最诚恳、最认真的态度,对她俩说:“谢尚这些天晚上都在指点我,我想谢谢你们两个,要不是你们的计策,他不会教我。”
唐谧正准备回去补眠,但仍旧严肃地拍了拍张尉的肩膀,耐心道:“大头,你也太高看我们两个了,我们又不是神仙,事先也没有互相商量,哪能立刻定出什么计策来呢?不过是心思比较机敏,懂得根据情况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罢了。你可千万不要太崇拜我们哦。”白芷薇则是叹了口气:“朋友呢,不用多说就有默契的。那点小事,哪用得着定计谋。你还真是笨得可以。”
说罢,两个人便匆匆走了,只留下张尉站在那里苦思:那么我,到底和她们是不是朋友呢?怎么我就和她们不能默契到一处去呢?
离天寿日还有两三天,蜀山已经热闹得不像话了。
据说临近的富源镇都已住满了人,而山上蜀山派但凡能用来招待客人的房子也全部腾出来待客,青石路上经常有陌生人上上下下,有的人江湖豪侠之气甚重,有的人看上去却文质彬彬一如书生。
非但如此,御剑堂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骚扰。这夜,唐谧和慕容斐练完狮戏正往回走,忽然觉得头上似有夜鸟掠过,两人抬头四顾,只见夜空深广浩瀚、月明星稀,却连半只鸟的影子也没看见。这时候,他们听到信土殿的殿顶上依稀有两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唐谧和慕容斐对看一眼,便悄悄挨近信土殿,躲到殿侧一棵千年翠柏下偷听。说是偷听,其实并不确切。只因那交谈的两人根本没有小声说话,虽然不至于是在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但声音也算得上十分肆无忌惮了。
只听一个沉厚温软的女声道:“原来你也好多年没回来了。我是今年突发奇想,才回来看看的。”这女声十分特别,并不如寻常女子的声音那般清亮婉转,而是低沉沙滑,让唐谧想起丝绒滑过肌肤的感觉。
随着那女子的话落,空气中便有辛甜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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