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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杀还是他杀（5）

我看见芮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不过转瞬就消失了。芮儿表情平静地接过东子怀里的花，东子跪了下去，东子的眼泪就是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掉下来了的。东子说：“欣儿，你还是走了，老姐，你还是不要我这个弟弟了。老姐，说好的，你是我永远的姐姐，我是你永远的弟弟，我们写了协议，都说好的事，为什么你要在我出差的时候，偷偷溜掉？姐姐——”

东子的一声“姐姐”把在场所有人的眼泪都喊出来了。我是个女鬼，女鬼没有眼泪。可在东子的一声“姐姐”里，我竟然有了一种死而无憾的幸福感。就在这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的同时，我仿佛看到了东子的妻子朱小燕，她显然是跟踪东子而来的。那辆出租车上载着的女人就是朱小燕，她穿着一身黑衣服，罩在大衣下的黑裙随着她的步伐摇曳不定，像一个晦气十足的头颅在黑漆漆的山野里滚动着。

朱小燕并没有走近我的墓地，她一直躲在树丛后偷窥这边的东子，她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忧。朱小燕的父亲是一位建筑材料界著名的大亨，东子今天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来自他的岳父。他和朱小燕的婚姻更多的是一种利益的交换，东子的父亲生前是一位监管建筑材料方面的官员，和朱小燕的父亲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就因为这，东子不得不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深爱着他。这也是我和东子相恋了两年零三天没有结果的最直接理由。当爱情遇到现实的利益时，是毫无存在的价值和理由的。

东子，我亲爱的弟弟，你的哪一种表情才是最真实的？作为女鬼的我，也被东子弄迷糊了。

我从朱小燕的身边飘向了芮儿，芮儿没有看到朱小燕，芮儿在看东子，她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我看不懂。我对芮儿的生活一向看不懂，芮儿至今不结婚，不找男朋友，她的老家在荆州，她的祖父据说是荆州的首富，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典雅，也有着武汉女人的泼辣。芮儿说，在服装销售界，没有她搞不定的。在男人堆里打拼的芮儿，对男人敬而远之，对我却是百依百顺。对我身边出现的男人，芮儿从来都是冷漠以对。我、芮儿和东子只在一块吃过一餐饭，东子要埋单，芮儿说：“你埋你自己的单，欣儿的由我来。”东子没听从芮儿的话，去收银台结完账回来后，芮儿对着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她指着东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会吃你的饭？”她把钱丢在地上，扬长而去。从这以后，有东子出现的场景，我再也不敢叫芮儿。

我的目光在芮儿、东子和朱小燕的身上飘来飘去。芮儿指挥工人把我的骨灰盒埋掉后，东子也从墓地边站了起来，他走近芮儿，说：“林芮，我来晚了。我对不起欣儿，也对不起你。”芮儿指了指不远处我的父母亲和姐姐说：“你应该对他们说对不起。”东子又走到了我的父母亲和姐姐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的父母亲和姐姐显得很木讷，他们喃喃地说：“霞儿没福气，霞儿的命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的父母亲和姐姐相信我是自杀的，一个都自杀过两次的人，还指望别人相信她这次的死与自杀无关吗？

东子说：“伯父，伯母，你们把我当儿子看，今后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东子说这话时，我感觉东子像是在演戏，我很想冲过去扇东子一个耳光，可我还是一个新鬼，除了飘来飘去，还没有任何力量。为什么？我一直没对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即便是在他一次次对我食言后，我都是一如既往地不计较。可这一次，我突然产生了这种念头，虽然只是一瞬间。。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章　自杀还是他杀（6）

东子从怀里掏出一叠钱，他没有数，直接把钱放在我的父亲手上：“你们留着慢慢花。我不能陪你们，刚出差回来，公司有一堆的事等着我处理。”芮儿走过来了，她对我的父亲说：“把钱还给他，欣儿不想你们收他的钱。”东子的表情很尴尬，想说什么，却被芮儿打断了：“谁的良心谁知道。”父亲有些不情愿地把钱退给了东子，东子不想接，朱小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东子的身边，我们谁都没有发现，朱小燕拉住东子说：“谭冰，打你的手机没人接，我爸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说完朱小燕拉着东子离开了我的墓地。我父亲不知所措地拿着那些钱，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芮儿。

东子一走，我急了，我顾不上芮儿还在处理我的后事，撇下我的家人跟着东子和朱小燕一起钻进了东子的车里。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吗，我似乎有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