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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龙赶紧拱手道谢，又道：“姑娘真是博闻强识，我俩行走江湖多年，却不曾听到这等新鲜事儿。话说回来，你一个姑娘家明知危险，还要进入黑月森林，就不怕被抢了？”

“小女子急急切切只为探望家父，随身并未带有值钱什物。想那螭虎龙不会盯上我。”

真龙笑道：“姑娘只听说过‘劫财’，难道没听说过‘劫色’？”

少女哽住，随即抿嘴一笑，我感觉似乎听到有磨牙的声音。她的话语愈发酥软黏腻：“公子过奖，小女子并非侠客。常言道不下水之人不知深浅，小女子心有挂念，不知父亲身体可否康健，不得不鼓起勇气夜行黑月森林。”

捕虎笼（三）

任黄衫少女礼貌谦谦，帅气公子涎皮赖脸，一针挑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或者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总得加上个猛兽‘虎’或者是‘狼’才更恰当。”

“公子睿智，见笑了。”黄衫少女轻轻哼了一声，真龙已经抢了先，堵住话头：“虽然说这竹筒我用过，金杯子却没用过，把水倒进金杯子里，姑娘不会嫌弃吧？”

说着，真龙挑了一个个头最大的金杯子。

少女盯着纯金器皿的眼睛发光，白纱浅露都遮挡不住，她分明已经乐得快笑弯了腰，还是一副不经世事的天真模样：“哇——小女子眼拙，不识得珍宝，这金子难不成是从鮰鱼巡游经过的东片海域那里，洋流底下海岩里头挖掘出来的？公子真是幸运，居然寻得找这等宝贝。”

真龙笑道：“还说眼拙，描述的丝毫不差。”

激动的黄衫少女两只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要不是还顾忌着那么一丁点儿所谓的“礼貌”，她早就饿虎一般扑上来抢夺。可她需要等待真龙允许近身的那一刻，因为她盯上的可不止一只金器皿，而是整袋，全部。

真龙及时后退一步，这一步退的好，稍多出半只脚的距离，就会警醒贪婪的黄衫少女身份已暴露，若少了半只脚，少女可能还沉浸在金子美梦中，发觉不到。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认识海底金？”

黄衫少女赶紧答道：“啊，不过是胡乱猜测，居然猜中了。海底金产量本就极为稀少，开发又太早，据说创世之初，神人们就派鲛人基本把金矿脉挖干净了，留给后世的只是传说而已。公子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真龙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是从龙宫里面拿出来的。”

少女低呼一声，似乎不想让我们听见：“果真是龙宫？”

“不错，就是龙宫里的。你想想，现在除了龙族，世上还会有谁保留着这么完美无缺的海底金打造的器皿？”真龙玩弄着手里的器皿，看似其貌不扬，古朴大方的成足金，若非行家绝对辨识不出来来自洋流底的海洋矿藏。

“世人都说龙宫地形隐秘，非一般人可以寻到，古往今来多少盗墓夺宝者前仆后继，居然连龙宫的样子都没能看见。敢问公子是如何找到龙宫，又是进入的？”少女的语气中藏着隐隐杀气。

“这个嘛，嘿嘿，应该是天意？虽然知道龙宫宝贝多到不计其数，可最初的确没有想过要去盗宝——觉得没啥意思嘛。可后来听说就连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偷‘白虎’在外头转悠了几日都没办法走进九木阵。我闲来无事，就到龙宫里头偷偷东西玩玩。”

我明显听到了黄衫少女的咬牙切齿。也是了，如此明目张胆羞辱“白虎”，她恨不得要把真龙撕成碎片吧。

她深呼吸几口气，冷冷一声：“公子好胆色。小女子这就谢过公子滴水之恩了。”说罢信步走上前来。

走上前来的时候，她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淡淡的，每当你想要去捕捉，都会消失无影无踪，你一放下念头，香气又会钻入鼻子。

我一时间会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咦？这个金杯有裂缝。你既然是行家，也该知道海底金之所以不雕刻花纹，是因为质地特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杯体碎裂，是故只能做成古朴的形状。这个杯子都裂开了，说明放置时间太久有了损坏，这么个杯子配不上美人的嫩唇。”真龙盯着少女遮盖住面孔的浅露，阴阴笑一下，很绅士地提出要给少女换一个好点儿的杯子，免得水洒出来。

黄衫少女双眼发直，很不甘心地看着真龙把金杯放回布袋兜里，在真龙取出来一个更大的金壶时候，兴奋地身后影子都颤抖了。

真龙一收手，大金壶从少女面前一闪而过，重新回到兜里，他喃喃自语：“太大了，装多了水你喝不了。”然后换了一个小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