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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惟中秋一日,例不办事。然必月朗风清,英魂方能行远。今适逢此夕,故得闲回家一走。若平常日子,便不得暇回来了。”又吩咐家人:“庭外草木不得摇动,我带回鬼吏鬼卒有十余人,皆依草附木而栖。鬼性畏风,若无所凭借,被风一吹,便不知飘泊何处,岂不是我做城隍的反害了他们么!”乩盘书毕,又做长赋一篇乃去。
缚山魈
湖州孙叶飞先生,掌教云南,素豪于饮。中秋夕,招诸生饮于乐志堂,月色大明,忽几上有声,如大石崩压之状。正愕视间,门外有怪,头戴红纬帽,黑瘦如猴,颈下绿毛茸茸然,以一足跳跃而至。见诸客方饮,大笑去,声如裂竹。人皆指为山魈,不敢近前。伺其所往,则闯入右首厨房。厨者醉卧床上,山魈揭帐视之,又笑不止。众大呼,厨人惊醒见怪,即持木棍殴击,山魈亦伸臂作攫搏状。厨夫素勇,手抱怪腰,同滚地上。众人各持刀棍来助,斫之不入。棍击良久,渐渐缩小,面目模糊,变一肉团;乃以绳捆于柱,拟天明将投之江。
至鸡鸣时,又复几上有极大声响,急往视之,怪已不见。地上遗纬帽一顶,乃书院生徒朱某之物。方知院中秀才往往失帽,皆此怪所窃。而此怪好戴纬帽,亦不可解。
门夹鬼腿
尹月恒住杭州艮山门外,自沙河滩归,怀菱半斤。路经钵盂潭,人稀在旷,有义冢数堆,觉怀内轻松,探所买菱,已失去矣。因转身寻至义冢,见菱肉剖碎,并聚冢尖。尹复拾至怀内,踉跄归家。
食未竟而病大作,喊云:“吾等不尝菱肉久矣!欲借以解宿馋。汝必尽数取回,何吝啬若是?今吾等至汝家,非饱食不去。”其家惧,即供饭为主人赎罪。杭俗例:凡送鬼者,前人送出门,后人把门闭。其家循此例,闭门过急,尹复大声云:“汝请客当恭敬。今吾等犹未走,而汝门骤闭,夹坏我腿,痛苦难禁。非再大烹请我,则吾永不出汝门矣。”因复祈禳,尹病稍安。然旋也旋发不脱体,卒以此亡。
祭雷文
黄湘舟云:渠田邻某有子,生十五岁,被雷震死,其父作文祭雷云:“雷之神,谁敢侮?雷之击,谁敢阻?虽然,我有一言问雷祖。说是吾儿今生孽,我儿今才十五。说是我儿前生孽,何不使他今生不出土?雷公雷公作何语?”祭毕,写其文于黄纸焚之。忽又霹雳一声,其子活矣。
王介眉侍读是习凿齿后身
吾乡孝廉王介眉,名延年,同荐博学鸿词。少尝梦至一室,秘书古器,盎然横陈。榻坐一叟,短身白须,见客不起,亦不言。又有一人颀而黑,揖介眉而言曰:“余汉之陈寿也,作《三国志》,黜刘帝魏,实出无心,不料后人以为口实。”指榻上人曰:“赖此彦威先生以《汉晋春秋》正之。汝乃先生之后身,闻方撰《历代编年纪事》,夙根在此,须勉而成之。”言讫,手授一卷书,俾题六绝句而寤。寤后仅记二句,曰:“惭无《汉晋春秋》笔,敢道前生是彦威。”后介眉年八十馀,进呈所撰《编年纪事》,得赐翰林侍读。
周若虚
慈溪周若虚,久困场屋,在城外谢家店教读四十余年,凡村内长幼,靡不受业。一日,晚膳后在馆独坐,有学生冯某向前作揖,邀若虚至家,有要事相恳。言毕告别,辞色之间,甚觉惨惋。若虚忆冯某已死,所见者系鬼,不觉大惊,即诣其家。
冯某之父梦兰在门外伫立,见某即挽留小饮。若虚亦不道其所以,闲话家常。不觉漏下三鼓,不能回家,梦兰留宿楼上;在中间设榻,间壁即冯某之妻王氏住房,隐隐似有哭声。若虚秉烛不寐。见楼梯上有青衣妇人,屡屡伸头窥探,始露半面,继现全身。若虚呵问:“何人?”其妇厉声曰:“周先生,此时应该睡矣。”若虚曰:“我睡与不睡,与汝何干?”妇曰:“我是何人!与先生何干?”即披发沥血,持绳奔犯。若虚惊骇欲倒,忽背后有人用手持扶,曰:“先生休怕,学生在此保护。”谛视之,即已故之冯生也。随即不见。
若虚喊叫,其父梦兰持烛上楼,若虚具道所见。梦兰即叫媳妇王氏开门,杳无声息;抉门入,则身已悬梁上矣。若虚协同解救,逾时始苏。因午前王氏与小姑争闹,被翁责骂,短见轻生,恶鬼乘机而至。其夫在泉下知之,故求援于若虚。
葛道人以风洗手
葛道人者,杭州仁和人,家素小康,性好道。年五十外,分家资,半以与子,而挟其半以游。过钱塘江,将取道入天台山,路遇一叟拱手曰:“子有道骨,盍学道?”葛与谈,甚悦。叟曰:“某福建人也,明习天文,曾官于钦天监,辞官归二十年矣。子如不弃,明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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