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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迭改口。
阿瑜又好气又好笑,“还不赶紧走?你要元帅置你贻误军机之罪不成?军规还没抄够?”
罗鸿翻身上马,手中却还抱着那包袱不肯松。高头大马,铁甲快枪,青龙将旗之下的战将抓着个绣花包袱,那场景实是好笑。
将令已行,罗鸿当先策马出营,过得辕门,忍不住回头看向阿瑜。一袭紫红衣裙明媚艳丽,向他撇了撇嘴,却又忍不住向他露出一抹动人笑容,将灰蒙蒙的天空都映得仿佛透出一缕阳光。
仿似得了糖吃的孩子,他朗声一喝,跨下军马四踢翻飞,飞驰而去。
“马猴一般的三军先锋大将,全天下可就这一位了吧?哪有阿浣当年半分样子?”,阿瑜摇头而笑,“明明没有半分相像,可怎么除了阿浣,便总惦记着他呢?”只着后一句,除了平野春风,再无人听见。
前军已动,沈浣战甲披身,转眼便要离营。俞莲舟陪她出得大帐,叮嘱道:“记得每晚定按我方才教你的口诀行气一周,调理震伤,否则必有后患。”
沈浣点了点头,牵过照雪乌龙交在俞莲舟手中,“你此去元营,带着照雪乌龙。它性子最灵,定能助你。”
俞莲舟摇头,“你是战将,如何能不用战马?”
沈浣却不多言,翻身上了士卒牵来的一匹青鬃马,“我确是不能没有战马,所以这马你用完了,定要亲手送到我手上。否则太和一战,我就只有骑这青鬃马了!”
俞莲舟一怔,半晌竟不再相拒,接过照雪乌龙缰绳。
沈浣不再多言,向他一抱拳,张口却是无声,“二哥,一切保重。”
俞莲舟看懂她无声之语,默默点了点头。
沈浣长枪在手,不再耽搁,策马引兵疾奔太和而去。
两人一个是三军统帅,一个是江湖侠士。危机之中,她要领军攻伐力战太和,他要夜潜元营销毁火器,皆是前途未卜。
谁家儿女情长,谁家相聚欢短,狼烟一起,别离之际,只及匆匆数言,即便各自赴险。
第八十六章 顾盼家国长太息
“龙凤三年春,元虏百万南下占毫州太康。兵马元帅沈浣火攻太康,力克,两军于鹿邑对峙月余。四月,太和偏将杜承德反,都城安丰告急。右将军罗鸿执元帅沈浣青龙牙旗,孤军佯攻成父。元虏即信,重兵激战成父。元帅沈浣借机南下,直取太和,诛杜承德,即刻回援毫成父,两军激战于成父南,大胜。沈浣借机北进,力战毫州,毫州之围遂解。”
沈君同将那不曾传世的史书读了一遍又一遍。当年成父多少血战,杀声震天,只化作这薄纸之上的短短几句文字。
何为将帅之道?
只这仅仅六字的一问,自他修习兵法之始,便一次又一次的被问及。萧策曾问过他,师父俞莲舟亦曾问过他,每每掩卷而叹,他自己更一次次扪心自问。
那厚厚史书之中,多少功盖千秋的将帅,又可当真都守着同一大道?
萧策道:“君同,以儒法二家而论将帅之道,你觉得你师娘行的是儒家之道还是法家之道?”
沈君同一愣,低头沉吟片刻便道:“无论是淮安、还是皇集,师娘始终不曾忘记儒家宽仁天下民生之心,当为儒家将帅。若说法家之道,萧师父行的是挥斥天下的纵横之术,更似法家将帅。”
萧策笑道:“你说纵横之术,你师娘火烧太康又如何解?”
沈君同一滞,沉思良久,却有些了悟:“自古有言王天下者,无不是外儒内法。师娘却是相反,内儒外法。怀宽仁天下之心,行纵横天下之事。”
“所说不错。”萧策点了点头,踱倒沈君同案前,拾起桌上那一卷不曾传世的史书,双目盯着那短短一行字看了良久,目光竟是微微迷离,良久一声叹息:“你说火烧太康,却不知那本是我授予她之计策。而你师娘真正的法家行事,却是这奇袭太和立克毫州啊!”
沈君同听得萧策此言,不由有些迷惑。短短的几句记载,略去了太多往事。伸手接过萧策递过来的书册,在萧策的示意下往下翻过书页。翻过的书页之上,毫州一役只剩下短短的一句话。可也便是这一句话,沈君同一看之下,竟是手上猛地抖了起来,几乎握不稳书册,眨眼间“啪嗒”一声,书册掉在地上。脸色惶然的看向萧策,双唇微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萧策微微一叹,俯身拾起书册,放回沈君同面前的案几之上。
沈君同双眼盯着那书册,一时居然再难抬起手来。
萧策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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