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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雄壮悲怆的歌声从陶野口中飞出：

当兵的男儿走四方，头顶明月巡逻在山岗上。

在遥远边关抵挡风霜，无边的花朵在身后开放。

……

嘿呀啦嘿，嘿嘿呀啦嘿，当兵的男儿走四方！

嘿呀啦嘿，嘿嘿呀啦嘿，花朵在身后开放。

吼了一阵军歌，陶野心里舒畅了很多，他用力擦干了眼泪。他的眼泪太多了，从复员以后眼泪似乎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怯懦、犹豫、同情心过剩，不断在坚持信念与放弃之间徘徊。

陶野擦干了眼泪，刚毅的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径直走到威廉教官的面前说：“你答应过我，如果留下，你不会强迫我去伤害目标以外的人。”

“我答应。”威廉面露喜色。

走进营房，陶野掀开了盖在欧阳铎脸上的被子，欧阳铎眼睛眯成一条缝，懒洋洋地说：“还没走啊，老二，我不会给你送行的，滚吧。”

“我留下，告诉我事情的真相。”陶野抓着被子的手因用力指关节变得惨白。

“也许等我战胜你那天会说出来。别废话了，我要睡觉。”欧阳铎抢过被子，蒙头大睡，这会儿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陶野和威廉说话的时候库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陶野走进营房他才惊呼起来：“他要留下来，他疯了吧！”

“只有时间才能检验他留下是对是错。”菲尔德硬生生拽住了库尼，阻止他冲向陶野。

留下来是对是错，陶野自己也说不清。但是他明白，如果离开，这辈子他就注定和军营无缘。梦想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应该怎么样实现梦想都得留在这片土地上，用自己的脚一步步探索。

时间会证明一切吗？陶野的目光依旧迷离，但其中却增加了许多自信，他相信自己。

看到陶野决定留下，吉娜低声对威廉说：“他抵触情绪很强，我们得给他点时间。”

威廉点头说：“我有信心把他训练成最好的兵。”

“军事素质和心理素质同样过硬的顶级佣兵！”威廉在心里默默发誓。

“倔驴，你真他妈是我的偶像。”库尼看着陶野朝他走来，连连摆手，“你不怕为了一件永远也搞不清的事情留下会毁了自己吗？我和鹰愿意为你垫付违约金，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陶野笑了，他不愿意再谈那件事，他拍拍库尼的胸脯：“谢谢你们，我很荣幸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结识了真正的朋友。”

沉默片刻，库尼恢复了老样子，他嘿嘿一笑：“说实话，要我拿出那五十万，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全部家当啊。”

菲尔德和陶野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陶野点点头，伸手说：“好吧，把那条烟还给我。”

“母鸡们，抓紧休息，明天恢复正常训练！”威廉的声音在悬崖上空回荡，如同迎风呼啸的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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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23（1）

美国，黑水公司总部。

黑水公司的总部位于北卡罗来纳州东北部的一片松林里。占地约七千英亩的松林，里面训练场地和各种训练设施齐全而先进，大部分地面被射击场、模拟扣押人质的楼房、武装分子占领的地堡等训练设施占据。美国海军两栖部队常支付高额租金在这里训练。

公司办公区修建在地下，和占地六万平方米的地下训练基地连成一体。

圆形的白色办公桌旁坐着十几名黑水公司的高层管理者，他们大多面色灰白。六名顶级黑水佣兵在法国南锡被全歼的消息已经成为各国情报部门的谈资，黑水公司的名誉也因此一落千丈。

“先生们，女士们，”公司总裁、曾在海军服役二十三年的加雷·杰克逊站起身，环视众人说，“请为牺牲在南锡的六名战士默哀。”

众人纷纷起身，低头不语。

这样的情景极少在高层办公室内发生。自从1997年几名海豹突击队的队员建立黑水公司以来，不到十年的时间，黑水公司的雇员由最初的六人保安公司发展成了拥有超过三万名佣兵的国际大型佣兵公司，其中有两千三百名佣兵分布在全球九个国家，超过两万名的佣兵随时待命。快速崛起的黑水公司如今的年收益超过一点二亿美元，从2004年6月起，美国布什政府支付黑水公司的“全球外交保安服务费”就高达三点二亿美元。

黑水公司是一支永不言败的常胜军，几乎从未遇到过任务失败、损失惨重的事件。而南锡事件发生后，黑水公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