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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市里，他在商品市场下了车。有些茫然，望了望这个熟悉的城市。雨一直在下。打在脸，渗入肌肤，感觉凉凉的。穿过市场北面的小巷，来到杭州路上。杭州路以文化路为界线，分成南北两段。北边的一段，终日凄凉冷清。南边这一段，尽管白天人不大多，但每当夜晚时，粉红色柔和的灯光，把路照得朦朦胧胧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们或站或坐在门前，冲路过的行人一个劲儿地抛媚目。而此时，街上的门面全关着门，除了几辆车从眼前晃过，也倒显得冷清。

走到交叉路口，越过马路。文化路又展现在他的眼前。雨中的文化路，街上的花草树木，在这个秋天里，被雨水冲洗过，依然显得青翠嫩绿。路人有撑伞的，也有没打伞的，都行色匆匆的。站在街头，遥望街的另一头，熟悉的场景仿佛唤回了自己以往的岁月。他恍然忆起今夏和董霞在这条街漫步的岁月。还有很多很的事。从远到近，能忆起的人物依次登场，最后他想起刚才和王芳在车上说的话，和告别的情景。细雨淋湿了头发，感觉冷冷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从记忆里缓过神来。再次抬头，望着细雨迷蒙的远方，想起这些都是很久远的事了。他低着头，朝学校走去。

在校门前，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像两年前在这里上学时一样走了进去。皮鞋踏在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想自己虽人走进来了，心却永远被堵在外面了。不是不想回来了。而是永远回不来了。

他到教学楼找到表弟林丰。林丰让他到教室里去。他说衣服有些湿，不去教室了。其实这是一种借口，在林丰看来这个借口是如此合理，一点也察觉不到。林丰说好，我带你到我们宿舍去。他心想，或许林丰有了自己如今的境遇，就知道了自已来到学校的心情。他怕见到曾经教过自已的老师，不知自已是爱面子，还是其它的什么，羞于向老师们提起此时的狼狈境遇。老师都希望自已的学生们能在社会上有所做为。看来自已只能让自已和别人失望了。

林丰把他带到宿舍，便去上课了。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坐在窗前，呆呆地注视着外面的细雨。一直不知疲倦地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努力去想起一些事情，但那画面却模糊得似是而非的样子。他捉摸索不定记忆里的这些东西是否究竟发生过。天一点点黑了下来。沿着窗口漫进房间里，像空气一样深深把他包裹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又瞄了几眼外面。然后闭上眼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房间里的

迷迷糊糊中，房间里的灯亮了。楼道里开始有人说话和走动的声响。声响越来越大。林丰来到房间里，喊他到外面去吃饭。食堂是新建的。光滑的墙壁和地板折射着灯光，整个大厅都亮堂堂的。他们走进去时，大多的人已散去。

许建叫住准备去打菜的林丰，问他道：有啤酒吗？

林丰说：想喝酒，有什么难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建跟着林丰来到教学楼西边一个小院里。这小院在校园里像是一个独立王国，隐蔽高楼后面，平时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在楼的后面会有这么一个小院子里。里面有个小店，他们坐在里面，许建点了几个菜。

林丰起身说：我去叫个同学来。

许建点头说：好。快点回来。

许建坐在一张小凳子，小房子里摆满了桌子，凳子。拥挤的空间里倒是让人感觉挺温馨的。至少不会产生大空荡荡房间里的凄凉，孤独的感觉。

十来分钟后，林丰领着一个人走过来。许建站起身，隔着林丰勉强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裂嘴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许建感觉他和自己的笑容一样，显得有些僵硬。

林丰在一旁向他们彼此介绍道：我同学李新玉，我表哥许建。

许建听到他的名字后，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李新玉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犹豫不决地伸出了手。

握过手之后，李新玉还仿佛惊魂未定似的说：从来没有见面跟人握手这么庄重严肃的事。

许建听了，豪爽地笑了起来，说：那年我刚毕业，在乡里碰上初中教过我的老师。跟他打招呼时，他伸手跟我握手，弄得我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