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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绍辉缓步地走出宫廷,身后年轻的枢密使萧清岩疾步而来,“相公留步。”
“姜相。”年轻人正处于意气风发之时,容姿风度更无人能及,恭敬说道,“朝中事请公勿放在心上。”
“无妨。”
萧清岩更如一个后生晚辈一般问候,“秋时转凉,相公请多保重身子。您的新府邸若是少仆役,下官自当奉上。”
姜绍辉在南朝的府邸自然是皇帝赐下,他一人逃出,家属尚在北方,皇帝更赐下婢女三十。
然而于姜绍辉而言,为了他的夙愿,他知道自己必将付出一些会令自己心如刀割的事物。
他逃出辽国,在南朝抵抗北朝,其家人在北朝下场可想而知。
说北地汉民在南望,其实,姜绍辉更不敢北望。
——他的所有家人,幼小的孙儿,正在待嫁的孙女,还有同甘共苦一生的老妻,几个儿女。
这并不是魏帝用几个美婢,甚至嫁以高贵的宗室女表示器重能慰藉得了的。
他的夙愿,必要相负于人。
萧清岩俨然只如一个子侄一般的于平日照顾问候老人的饮食起居。
怕姜绍辉想不开,更说道,“朝中事总若此,要有一份波折,天子亦是善断之人。”
“我省得。”姜绍辉黯然的又何止此事,此刻与萧清岩亦有忘年之交,只能盼望着,“得萧郎在,国事可矣。”
他心中真正的痛苦又谁能道得明?
不止于姜绍辉,这也却是所有南逃之士所必须面对的困境。
而与此同时,明光宫中正在进行另一番谈话。
便是悲于秋日,连山中也生出了残败之象,乱草丛中,秋虫鸣声凄婉。但明光宫依然琼楼金屋,装饰一新;宫阁诸般,井然有序。
如此华美的宫殿之中,秦方好明白自己不过又再重复作为“昭殿”之时的命运罢了。与其说休养,仍旧掩饰不住她被“幽”的性质。
这般的安静,与平日在宫中迥异,更尚且在本便容易心情低落的秋季,秦方好也不免会有惆怅。
隔帘吹着笛,与帘内琴声相和,四周是奏着雅乐的声响,然而此刻却让她有些心烦。
正待挥退乐伎琴师,忽的肩头被人搭住,继而听到耳边有人说道,“梓童今日正是心绪不宁。”
来者即是高津予。
“陛下。”她有些气恼,“这是在人前。”
高津予轻快地笑道,“又不在禁宫中,难得松快。”
“便是不在宫中您也不该……”说着她横了他一眼,却喃喃不再说了。
别说自己在这个秋日里会浮躁,便是高津予最近也被折腾的够呛。
被压抑得过了,总要有个去处发泄。
高津予干脆往北山跑,一来散心,一来也是显示中宫并无失势。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个月开始又重新统计小红花了?
魂淡!我上个月的小红花 被抽去哪儿了 555 我的那几朵小红花呢!
☆、留言啊留言
近来高爷的日子过得有些惨淡。
国内对前次战役评价不高,国外魏朝没放过一个宣传拉拢人的机会。
秦方好也不会否认,如果不是因为她此刻正处在这么个尴尬的位子上的话,她会进行反思……可如果她仍旧是魏帝正正经经目下还养在宫里的未嫁公主的话,她也不见得会考虑这么多。
她也是汉人,如果没有今日的处境,最轻松地来讲,她也希望“还汉人之天下”,最省事最省力也不需要她背任何包袱。
可除却这个民族的口号之外,最现实的是,北朝不但是辽人的北朝,也是汉人居住的北朝。
这是他们的家园。
百姓在这点看法上更实惠,不管两朝高层用了什么借口打仗,征的是他们的人,死的是他们的儿子,最后战败了被兵蛋子们糟蹋抄的也是他们的家。
统一不统一的认可度,并不仅仅只在于民族一项的因素。对民生而言,百姓更要考虑到自己的实际生活,“大义”之类的更如空口号。
譬如两国统一,原本北朝的百姓只要纳什一税的,到了南朝是什四。徭役原本能出钱替的,但统一后一定要强制执行的——这些基本政策才更令人需要算计。
可对于南朝来说,他们在政治上只要永远咬死了对方不正统,那么就永远站于言论上不败之地。
哪怕北朝方面此刻把前朝覆灭时魏帝卖国的料都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