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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阳的垂帷投射下斜影,树叶稀疏地在帷上摇晃。
此间的清风,吹拂着女子微烫的脸。
“您真是……”她真的没想到。
“你以为我会害了自己的孩儿?”高津予在她耳边笑弄着,“梓童,须知孤也是汉女之后。”
高津予的母亲、祖母都是汉女。
“……”
一时间,秦方好倒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像一体育老不及格的女生,老盼着800米考试那天天能下雨。结果那天阳光灿烂……老师给通知说,800米考试改成阶梯测试试点了。
根本就白担心那回!
秦方好心里真是说不清的纠结。
我勒个去,她纠结了这么一天一夜到底是在纠结矫情个毛线了啊。人家高皇帝根本不在乎孩子他妈是汉人。
但继而想想,高津予这话里的漏洞还是在的。
即便不在乎她是汉人,可她还是前朝皇后,还是南国皇女……这么些个压死人的名号,就够愁了的。
如果高津予从来都不在乎这点的话,为什么……从来都不明说呢?
说穿了,人的情感都是不断在变化的。
初识秦方好的时候,高津予固然是敬重、欣赏的,然而这种欣赏无关风月。更何况这是个别人的女人。
到了后来,两人的关系逐渐改变,秦方好对高津予的感情变化尚且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要考虑着诸般因素的高津予……
两人都是理智至极的人,没有任何的“一见倾人心,二见倾人国”的惊心动魄,任何的情愫都只在于日常生活中细水长流。
人都是互相处出来的。
如果是作为中宫刚嫁过来的时候,秦方好有了孩子,两人尚且不熟识,一边是为帝国命运负责,一边是个背景不友好的女性,对高津予来说,要如何取舍一目了然。
然而,经年累月之后,再作同样的决断,人心中细小的情愫总会召唤出最细柔的情意。
“把孩子好好生下吧,别操太多心。”
秦方好的忧虑,作为丈夫的高津予很明白。
孩子生下了要怎么办,这是作为父母共同面临的问题。
喜当爹不是第一回,高津予无疑是期盼这个孩子的,“总要慎重,委屈你几日……”
“我还会计较这个了。”解除危机,秦娘娘这会儿松懈了下来,“总要到宫里才算稳妥。”
“你晓得我意就好。”
得了高津予一句保证,秦方好比什么都舒坦。
也由此变回了正常孕妇心态。
夫妻俩柔情脉脉够了,秦方好觉得有些倦,便催促着人,“你快回去吧,现在这会儿回去了,明天好赶着早朝。”
高津予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赶我走呢?”
“咳,还不是为了……”秦方好改了下口,“还不是你自己说的,如今消息不好走漏,你留下……越发显得动静大了。”
得了,高爷无奈地被老婆赶了走。
然而此刻乐呵呵喜当爹的高爷也实在没心思计较这个。
☆、62橘子与枳子
住山美景怡情,回宫的仪仗摆开。
抬于轿中,即便不用人亲自走路,抬轿子的还是熟练活,在山路上不颠簸却总是不容易。
唯有隔着轿帘看着隐绰中的山景色。
东方霞光冉冉,朝云漫过天际,林中山鸟争鸣,野禽但闻见其声。漫山遍野的秋日白草,晨起秋景萧瑟之中,又于山中一览而下,便有番壮阔的气势。
山外是多事之秋,秦方好抚着腹中的小生命,无疑“中宫”与“中宫之子”的两个名号会给这个多变的局势带来更多的刺激。
与南国的战事,总是难解难分,两国至此都未得到过实质性的胜利。
她靠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有时她也会想,这种中原民族同胞间的同室操戈要到几时才能休止。
魏皇能代表中国吗?辽帝能代表中国吗?
说是为了民族而开战,然而前线阵亡的,确确实实都只是中国人。北朝的皇帝是少数民族,可打仗保卫北国乡土的却都以汉人为多。
南面的汉人杀死了北面的汉人,北面的汉人杀死了南面的汉人……这流的都是中原民族的血。
为何细数历史,总是同室操戈的多呢?
南朝也好,北朝也好,开战的目的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