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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该案的审判结果,鸡贼法官当堂宣判,判原告方张某在工地上作业时,由于自己不小心弄断了左臂,导致四级伤残,被告方四川某某建筑公司无需承担任何赔偿。但该建筑公司事后主动为张某支付了医疗费用共计八万元整,现经过承建商法人代表承诺,该建筑公司出于人道主义,张某无需退还建筑公司之前支付的所有医疗费用。
钦此!
张某听完宣判结果后,眼泪立马就掉出来了,拖着一条空荡荡的衣袖有气无力地走出公堂,站在庄严宏伟的法院门口,抬头注视了五星红旗半天,悠悠叹道:“天理何在?”紧接着整个人就瘫倒下去了。
我觉得这个案子确实是荒唐之极!一家鸡贼公司,一个鸡贼律师,再遇上一群鸡贼法官,混在一起就是一窝鸡贼,声称工人受了工伤是自己不小心,所以施工方就不需要承担责任,完全是扯他妈的蛋。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这世上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完了的人也不少,又有谁来为他们的生命买单?要是张某对该案提出上诉,我希望他能碰上一个还有一点正义感的律师和法官。如果官司再打不赢,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又碰上鸡贼了。
该案开庭审理的前一天,牛律师带着当事人四处打点,还跑了两趟法院,第二次约了两名法官出来,到一家豪华餐厅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就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鬼混了一晚上,这官司要是打不赢就真的是见鬼了。
自从那天我在研讨大会上说出那句不懂事儿的话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离走不远了。果不其然,一天早上我在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马律师对牛律师说:“你那个助理实在太笨了,还是别带了吧!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女的怎么样?”
牛律师沉吟良久,说:“其实那小子比你我都聪明,可能是读书时被政治书熏昏头脑了,分不清政治跟法律原本是两码子事儿。”
我站在原地干咳了两声,牛马二人同时向我看来。姓马的到底比我大不了几岁,还沉不住气,见我面色凝重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这厮顿时就像被什么动物咬掉了*似地,臊得满脸通红。
牛律师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们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律师行业真的太肮脏了,并不适合你。如果你选择去做公务员,或许有一天真能走出一条正道来。这是肺腑之言,是去是留你自己考虑吧!”
早在几天前我便对此有了思想准备,此时心里也不慌不忙,律师行业也许真的不适合我……我将牛律师的话仔细端详了一分钟,还假装沉思一片刻,说:“那好吧,我走!”
我从办公室出来心情还不算糟糕,这对于我来说或许真是一种解脱,身处狼窝半年有余,今后终于不用再与禽兽为伍了。而最让我心情糟糕的是在律所门口碰上了那小娘们儿,小娘们儿一脸臊态地对我说:“今晚牛律师请我们去K歌,你去么?”
这话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懒得搭理她,径直朝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她奶奶的,我居然跟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做了半年多的同事,真是惹上晦气了。半年光阴转瞬即逝,小娘们儿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我的三倍,她人是我的三百倍傻,整天只会在牛马畜生面前卖弄*,一份民事诉讼还要我教她写,她的工资凭什么比我高?难道就因为她比……?算了不比了,人比人气死人,毛驴比马驮不成,要是再比下去,还不如跑到法院门口的旗杆下,一个馒头自己撑死了算球。
那天回到家的时候,老妈正在厨房里烧火做晚饭,我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帮忙。老太太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说:“你小的时候看着又机灵又可爱,为什么长大了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没敢接老妈的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晚上老妈一边嗑瓜子一边庄严肃穆地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不想干了呗,还能怎么回事儿?那个什么狗屁律师,你给我找的好师父啊。”
老妈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大学毕业,就希望你能自己争口气,你看你整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说:“怎么着都行,就是不想当律师。”
“但也不许你出去打工。”
“那让我做什么?”
“有空多看看公务员考试材料。”
这一片苦心我如何不明白?四年的法学生涯,老妈并不希望我就这样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