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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末存的语气一点也不温柔，那是再平常不过的陈述语气，却令辰辉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逆着灯光，辰辉看不清宁末存的表情，只觉得宁末存这时候看起来特别高大，他躲在他的影子里，很安全。

辰辉点点头，松开宁末存的胳膊。宁末存说话算话，走在辰辉前面。辰辉跟在宁末存身后穿过人群，走出人海，走向舞台。

宁末存几步跨完台阶上了台子，辰辉听了宁末存的话，就在台阶最后一阶停下，转身向下面看了看，影子在灯光下拖得又细又长。俯视一大堆晃来晃去黑黢黢的脑袋的感觉不是太好，索性直接坐在台阶上，腿伸下去，脚放在第三个台阶上。

有工作人员从角落里递出个话筒给辰辉，辰辉接在手中，扭头看了一眼火圈里的宁末存，转回头突然知道要唱什么了，对着话筒说：“大家好，我是辰辉，今天我要唱一首歌，感恩的心。”

辰辉没等伴奏响起，直接开唱。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刚开口的时候十分紧张，辰辉不由自主地看向宁末存所在的位置。宁末存十分默契地配合，随着辰辉歌声的节奏手掌上下翻动打出各种手语，他动作流畅，如行云如流水潇洒优美。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

唱到最后一句，辰辉十分怀疑自己会破音，再次看向宁末存，灯光里的宁末存不仅手在动，他的胳膊在动，腰在动，腿在动，全身都在动，他动作迅疾有力，像是在和头顶的命运搏斗。

辰辉提臀收腹，气发丹田。

“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他渐渐融入到自己的歌声中，似乎进入了某种境界，灵魂漂浮在上空俯视着眼前的一切，洒脱，自然，无所畏惧。

辰辉嗓音不是这个年龄段大多数男孩儿变声后的低沉，而是清亮。清清亮亮，干干净净的嗓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舞台上，灯光不再忽闪，只余一束光打在宁末存身上，舞台下，没有人吹口哨，没有人扭动，渐渐安静了下来，静心听辰辉唱歌。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依然会珍惜”

他唱着唱着忘记了原唱的节奏，不自主地跟着宁末存的节奏唱起来。宁末存的动作运转很快，但他几个动作间会有变换，变换节奏却非常缓慢，这种快与慢的完美结合，观众虽然看不出来，却仍有一种奇异的视觉享受。辰辉把握了宁末存变换的节奏，所以他唱的节奏很慢很慢，每句歌气息都拉得老长，两句歌之间几乎没有喘一口气。

辰辉有种非常不一样的感觉，即使不喘气，气息依然平稳，没有难受的感觉。

珍惜……

唱完了一首歌，辰辉站起来第三次看向宁末存，此时宁末存的动作也已收起。辰辉走到宁末存身边，向台下深鞠一躬，和宁末存一起下了舞台，又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一片热烈掌声后，有人又扯着嗓子拉起了歌。周围的人都在闹腾，不过那都已不关辰辉的事情，他在意的是其他的。

“末存，我怎么样？”

宁末存摸摸辰辉的头说：“唱得很好嘛！”

“我刚开始声音是颤抖着的，你听出来没有？”

“有点儿，后来就没有。”

“嗯，你的节奏有点奇怪，虽然不了解手语，但很多手势不应该那么——”辰辉想着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宁末存的动作。

“神勇和神圣。”

宁末存抓住辰辉的手摸了摸，那手恢复了它还有的温热。他拨乱了辰辉的头发，又把它们理顺，轻笑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比刚认识那会儿，进步很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