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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姑娘说,我老爸是王部长,合同不用改了,就这么签了吧。如果姑娘说,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儿,信封里有三倍的钱和我的手机号码,常给我打打电话,喜欢听你的声音。姑娘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渐渐高大?
第三把刀是态度,“媚态入骨”的“态”,“气度销魂”的“度”。态度是性灵。我的师姐对我说,“怎么办呀,总是想你?洗了凉水澡也没用。”我们去街边的小馆喝大酒,七八瓶普通燕京啤酒之后,师姐摘下眼镜,说摘下眼镜后,看我很好看,说如果把我灌醉以后,是不是可以先奸再杀,再奸再杀。态度是才情,记得我初中的同桌,在语文课上背诵《长恨歌》(背什么自己选,轮到我的时候,我背的是“窗前明月光”),字正腔圆,流风回雪。她的脸很白,静脉青蓝,在皮肤下半隐半显,背到“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眼泪顺着半隐半显的静脉流下来,落在教室的水泥地面上。多少年之后,她回来,一起喝茶,说这些年,念了牛津,信了教,如今在一个福利机构管理一个基金会。她的脸还是很白,静脉依旧青蓝,她说:“要不要再下一盘棋,中学时我跟你打过赌,无论过了多久,多少年之后,你多少个女朋友之后,我和你下棋,还是能让你两子,还是能赢你。”
既然是刀,就都能手起刀落,让你心旌动摇,梦牵魂绕,直至以身相许。但是,形容不如权势,权势不如态度。
形容不足持。花无千日红,时间是个不懂营私舞弊的机器,不管张三李四。眼见着,眉眼成了龙须沟,腰身成了邮政信筒。就像“以利合以利散”,看上你好颜色的,年长色衰后,又会看上其他更新鲜的颜色。形容不可信。如今这个世道,外科极度发达,没鼻子我给你雕个鼻子,没胸我给你吹个胸脯。如果你肯撒钱、肯不要脸,就算你长得像金百万,也能让你变成金喜善。
权势不足持。江湖风雨多,老大做不了一辈子,激流勇退不容易,全身而退更难。那个姑娘的老爸官再大,也有纪检的管他,也有退的时候。软饭吃多了,小心牙口退化,面目再也狰狞不起来。
落到最后,还是态度。“只缘感君一回顾,至今思君朝与暮”。老人说“尤物足以移人”,国色天香们用来移人的,不是Lancome粉底,不是CD香水,是“临去时秋波那一转”。多少年过去了,在小馆喝酒,还是想起那个扬言要把我先奸再杀的师姐。见到街头花开,还是记起“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2002。10。20
/* 33 */阿飞姑娘的文化意义(1)
我先后知道了阿飞的方方面面:这个人物、她的音乐、她的文字,以及她的部分生活。这几个部分相互重叠交叉,构成一个不完整但是丰富的形象,让我对于阿飞的文化意义更加疑惑。进而反观本心,自己的价值观又一次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进入三十岁之后,每两三个月一次,那种有震感的心率不齐。
其人物
认识阿飞是通过一个叫泡网的论坛。
这个论坛据说聚集了一批20世纪90年代中末期就开始泡网的骨灰级人物,多有名记老炮,而且实行会员制,非请莫入。所以当我在信箱里收到泡网的邀请信,信上附了密码,我挺得意。
泡网分谈琴、论剑、绝色、寻音等论坛。谈琴论坛里多文学青年和文学流氓,言语有味,思路邪仄,所以常去。在论坛里常见一个号称“阿飞”的人上帖,伤春却不自怜自恋,淫荡却不脱衣脱裤,唠叨却不没筋没骨。帖子一扫,就知道是女的,不仅号称流氓(阿飞),而且是女流氓,不仅是女流氓,而且是伤春、淫荡、唠叨的文学女流氓,泡网欣欣向荣啊,祖国形势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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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偶尔上帖,通告“幸福大街”演出计划。幸福大街我常去,“金鱼盆”的水煮鱼不错,“幸福花园”的杰克丹尼全三里屯最低价,艾未未主笔设计的“甲55”有成吨的水泥钢筋。我问一个网名狂马、状如河马的老大:
“阿飞长得好不好?”
“不好。”狂马一点犹豫没有,刺刀见红,我觉得这个老大具备干咨询的潜质。
“唱得好不好?”
“歌词好。”
“什么路数?”
“朋客。”
朋客,我懂,就是反叛和暴力。如果主唱相貌俗丽,乐队脏兮兮,加上凶杀、Se情、反叛和暴力,一定牛逼。曾国藩说“花未全开月半圆”最好,所以不绝对牛逼也有不绝对牛逼的好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