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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嗷！”

少年俊朗的面容几乎要皱成一堆，拼命甩手，黑亮的眼睛里渗出些泪花来。

中年男子捂着手奔儿奔儿往当铺后面跑，临去前狠狠瞪了景天一眼，视线转到我身上时候，已经从最初的看到肥羊的激动，转变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还有点点儿害怕。

我目送中年男子离开，看着他在我的目光下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收回视线，瞥瞥景天手背上红彤彤的一片，我觉得有点儿心虚。

小葵已经默默掩面，愧疚的小声抽泣起来，连羲和松开手，和着望舒一并往边上退了几步的小动作都没发现。

五毒兽很乖巧地给我拍拍衣服，给小葵递递手绢，再把羲和望舒拉回来很小大人地一剑掐了一把，最后扔给少年一个小瓶子，啪的一声，从他头上砸了一把落到怀里。

“你叫景天？”

我略略弯下腰，看了对着自己手背吹气吹气的少年，有些不厚道地想笑。

很矜持地沉吟了下，我伸出手，虚浮在他手背上，一把抹过，然后收回手，无视了少年瞪得圆溜溜一脸惊奇的模样，开始继续保持我淡定以及高深莫测的姿态。

“诶，好了！？”

景天盯着自己的手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不站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看了我，有些傻呼呼的呆愣模样倒是和我记忆中的某个少年重合起来。

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景天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对着我一拱手，姿势并不是很规矩，糅杂了很多的样式，却并不失礼。

“恩，在下景天。景色的景，天空的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说完之后，他点点头，兀自笑弯了眼睛，一派的朗然姿态，看到小葵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脖子。

……我是你不知道多少代的祖宗。

一瞬间有点儿错乱的感觉，我皱了皱眉头，出于某些不可言状的坏心眼，直接开口。

“景空。”

“景空？嘻嘻，这个名字和我的……”

景天的声音小了下来，眼睛又是瞪圆了。

我发现，这个孩子和景慎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并不大，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就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很可爱也很爽利，但是吃惊的时候，却是会一股脑瞪圆了去。

圆溜溜的格外精神，而与平日无比强烈的反差，也常常使我觉得油然生出些成就感。

“你……你你……”

你了半天，景天长长舒了几口气，哭丧着脸干笑。

“真巧啊……你的名字和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的兄长名字一样……哈哈……真巧真巧……”

孩子，你不要逃避了，承认事实吧。

说起来，我突然很想知道重楼知道这个事情时候的模样。

不过，想想魔界和人界风气的不同，外加魔尊对于人界规矩的无视态度，我估计我想看到这样的纠结神情有点儿难度。

等到景天见我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大约已经放下心来的时候，我凉悠悠加了一句。

“家弟景慎。”

满意地听到景天叫了我一声老祖宗，我直接把死活不肯离开的小葵留给他，魔剑我也顺带一并塞到了他怀里，至于会不会用，那就不在我考虑范畴之内了。

怎么说，这年代没有管制刀具的条例，景天平日里多挥舞挥舞，多和小葵交流交流感情，使不出剑招不也能体会些剑意吗。这玩意儿，不是都说剑技至高无上的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来着。

那啥，身为我的后代，外加那什么飞蓬的转世，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觉得，自那以后，重楼大约挺郁闷。因为从最初的他火急火燎地去看飞蓬转世，我百无聊赖，变成了现在的我去看自家子孙，他就只能窝在一边看我景天相谈甚欢。

其实，我挺满意。

景天的资质确实不错，不过这小子虽然挺羡慕那些高来高去的修仙之人，比如蜀山弟子，但是却打死都不肯正式拜入修仙门派，嚷嚷着什么祖训什么规矩，边说还边拿不知道具体什么意味的眼神瞅我，苦着脸一副愤愤模样。

我忽然很想知道，我走之后，景慎到底是怎么和他家孩子说的。

还有一点，景天，我是魔，你跟着我学不算修仙，顶多撑死了算是修魔。

永安当的掌柜拜倒在我每次临走时候都会丢下的银子里，十分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