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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站,真的到了。易木,我到站了。你知道吗?你一定是给我打过无数次电话或者发送过无数条短信了吧?可惜,我的手机没电,一切都没有收到。
小姐,车站里有插座吗?手机加油站也行。我想充会电,我的手机没电了。我问一个在车站服务的人员。
那。
哦,谢谢。
我投进去一个钢蹦,刚充了有十多分钟,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是出版社编辑沈光先给我打来了长途电话。
——喂?
05 安茗(1)
09
上海。
味道还是那样鲜明浓烈,天空像蘸了一层灰色的淡墨,阴冷。我裹着一层外套想在街道口吸烟,被一个警察阻止了。他要我当着他的面把烟掐灭,还发出一些乌七八糟的警告,只可惜,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在这个鳞次栉比的城市,可以听到楼层拔节和弄堂鼾睡的声音。
以前,易木告诉我,爱上海的男人都注定会是被女人折腾的。现在站在这爿潮湿发咸的空气里,想想的确是吧。譬如:张爱玲、棉棉、卫惠、安妮宝贝……她们笔下的上海总是在繁华的背后隐匿着一种悲悯。
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无论浮华与升华,都将成为过去。
——过去,此刻却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手机里没有收到易木的任何未读信息和漏接电话报告。易木是我最好的铁磁,他搞的3D设计,除了我,没有人能看懂。
北京,上海,一线之隔。
沈光先编辑告诉我说,《柔若天鹅绒》已经售罄,他想跟我谈续约再印的事情,要我抓紧返京。我在电话里,只是“哦”了一声,就像病了一样。
畅销一本书,是一件好的事情吗?我怕,这个时代终究会成为张爱玲笔下的所谓的“过去”。
反反复复地去想一件事情,是很徒劳的。琳琅的商店,杂乱的广告牌,行走的人群,拥堵的车流,聒噪的车笛声。一个人,在有些泛黄的罅隙里,突然很想去见一个故友。
对的,就是她,安茗。她的房子开始长满了苔藓和刚要返青的爬山虎。斑驳的,丑陋的,密集的,拥塞的,仅仅一年的光景,这个小区就开始向原生态的生活形式靠拢。
本想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的初衷被打乱了。我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栋楼房。
树,是你吗?
我听到一个久违温暖的声音。
安茗,你。是吗?我正要找你。
你来上海,也没打招呼。
安茗那副扯不开的表情告诉我她的生活起了变故。诚如我料到的,她离婚了,或者她根本就没有结过婚,只是分手而已,或者他们根本没牵过手,只是同居而已,是身体和物欲之间的一种交换。在上海,这种事情不算光鲜,也没什么特别。想解释,一切都有顺理成章的理由。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她点了一支MORE烟,细长深绿的烟盒,她吐出来的烟圈,渐渐扩散,很上海女人的味道。她笑着,露出几颗被烟熏地浅黄的牙齿,问我。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要不,咱们试试。
我愕然地看着她,问,试什么?
婚。
我昏。我摊摊手,说,我没钱养你的。
我养你,哈哈。她的那个烟头准确无误地投到了茶几上的那个镶着苹果绿的烟灰缸里。
安茗的家里,只有三种颜色,白色的床单、墙壁,红色的裙子、地毯。再有就是绿色的铁线蕨和苹果。她抓起一个苹果就啃,还顺手扔给我一个。
One apple everyday,keep the doctor away。我很害怕生病,更害怕衰老;女人都经不起时间的折腾。女人这辈子,要么靠男人,要么靠自己。
她似乎什么都懂。
06 安茗(2)
要不去看场电影吧?我好久没和朋友一起看电影了,尤其是男的。
安茗说。我很喜欢和有文学修养的男人一起做娱乐,品位很高。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影院,问有什么影片值得一看。
安茗赤着脚,干净洁白的脚面上青筋暴露,左脚踝上还有一个水晶脚链,从红地毯的左侧移到电话旁边。
看电影。
呵呵,我之前写过不少剧本,却从没认真看过一场电影。所有的电影,于我,似乎都没有被观赏的场合。我总感觉人生被压缩在3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