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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说什么?
我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看了她低头继续一针针绣着手中父亲袍服上的暗紫云纹。
她的手素来很巧,不像我,这么多年了,至今还是无法绣出一件像样的袍服。
我出了悠的住处,回到自己的院落,很是意外地看见了臣,他正站在我院子里的那一片金菊前,似是在赏花,目光中却流淌出了一丝郁色。
臣一直是敏感、内向的,从我十岁那年到了瑶里,第一次看到还是个孩子的他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或许是父亲的光芒太盛,臣越大,就越发显得苍白忧郁了。
“阿姊,英布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薄凉和野心,悠若是嫁给了他,并不是一种福气。”
臣看着我,这样说道。
他会这样说,我并不奇怪,臣素来敏感,对英布生出如此印象,想来也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比我只小了几个月,自小就很爱悠,这种关爱,绝不在我之下。
“阿姊,你能不能去跟父亲说下,让他取消这门婚约?父亲。。。。。。,他一直都很看重你的,或许这次,他也会听进你的话。。。。。。”
他的眼睛微微下垂,面上神色,在秋风里看来,一片萧瑟。
我无法拒绝他的请托,事实上,这也是我刚才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量的一个念头。
别无他法,我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我不知道英布最后的结局,现在可能也就算了,但现在,我明明已经知道了,所以,即使悠她愿意,我也绝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有朝一日会陷入那样的一个悲惨境地之中。
尚未到晚膳时刻,义父此时一般都会在他和萍夫人所居的侧院之中,这里被他用作处理日常事务之地,里面堆满了大量的竹简帛文。
我进去的时候,他果然正坐于矮几之后,在看着什么,见我进来,他面带笑意,朝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
我到他身边,垂手而立,却是半晌无语。片刻之后,他终于抬头望我,目光之中带了丝不解之色。
我咬咬牙,开口说道:
“义父,我想嫁与英布,求你为妹妹另择他人。”
☆、湖上箫音
我的义父吴芮,这次真的是有些吃惊了,手上刚蘸了浓墨的竹笔凝滞在了半空,墨慢慢地沿着笔端,一滴滴落下,滴在了他面前一片摊开的锦帛之上。
“为何突然想要嫁他?”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义父,比起悠,您不觉得我更适合做英布的妻吗?”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他凝神望我片刻,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杆竹笔。
“片刻之前,我还曾听你义母提起,你对英布此人,并无好感,为何此刻突然又想要嫁他?”
我一时无语,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然后,我听见他又说道:
“辛追,你虽只是我的义女,但我待你与悠,绝无偏薄。从前只是以为你一直不愿成婚,所以此次英布提亲之时,我便允了将悠许配于他,此刻你若当真有意,我自当循了长幼之礼。只是你也知道,悠已是知道了这桩婚事,自己也是愿意的,所以此时要我改口,你须明白告诉我,到底为何?”
我犹豫了下,仍是说道:“义父,我已说过,比起悠,我更适合嫁与英布。”
义父微微摇了下头,看着我的目光炯炯:“如此缘由,实在难以令我信服改口。”
我想了下,终于说道:“义父,英布此人,他出身水贼,手段狠辣,悠却是自小受尽呵护,未识人间疾苦,嫁了过去,如何担当主母地位,只怕徒增苦楚,况且,我看他面相,也非久寿之人。。。。。。”
听我说到这里,义父已是笑了起来:“辛追,你何时竟也学会观人面相?说到面相,英布小时,倒确有一客曾为他观相之后说,当在受刑之后称王,后来他触了秦律,被判黥刑,发送到骊山服劳役之时,骊山刑徒几十万人,他专和这其中的头目豪杰往来,终于带了这些人逃到大江之中占水为王。我看他虽有些粗豪,却也是前途未可限量,日后称王,也并非全无可能,悠嫁了过去,又有何苦之言?况且两家结亲之后,从此大江可得平安,悠身为我吴国一系血脉,担此重责,也是尽了她的本分。你今日来找我要求嫁与英布,若只是出于爱护幼妹之心,我现下便可告诉你,你确实是多心了。”
“义父,如果我是出于富贵之心呢?”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怎讲?”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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