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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屋子，就能看出明显是长期无人居住的状态。墙上的一排老式气灯投射下一片暗光，正好照在满是积灰的桌子上，窗帘的下缘都是被狐媚子啃咬的痕迹，整个房间凌乱得连一个起码能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我说Snape，你真的打算离开Hogwarts？”看着翻箱倒柜的大蝙蝠，Sirius突然生出一丝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是多年掐架真的是掐出了革命感情，从阿兹卡班越狱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迟钝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蛇王的双手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继续挥动魔杖让几乎都是一摸一样的黑色长袍自动走进箱子里，心里却同样在盘算，请完假之后自己到底应该去哪里。

想到Godric离开时的冷笑，Snape的心情就不好起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提出来要请假，只是不想再去面对这一团乱麻，更加害怕到了最后，Godric会像曾经的Lily一样，彻底地讨厌自己。

“是不是因为你和Gryffindor先生吵架了？”小心翼翼地询问，小天狼星甚至用上了敬称。他上午遇到月亮脸的时候，就听他谈起了这件事，再加上自家祖宗让他尽力拖住Snape，Sirius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就可以猜出大致的情况。

忙碌的背影倏尔一滞，魔杖尖端所释放的魔力似乎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拟人态行走的斗篷和长袍跌在箱子边，Snape兀自走到了紧闭的窗前，“哗啦”一下拉开了灰蒙蒙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即刻斜射进来，明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阳光下，Snape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病态，Sirius恍然忆起他似乎从学生时代就是如此，油腻的半长发，不合身的大袍子和长期缺乏运动，就连这对沉郁的黑眼睛也从没变过——Remus说得不错，他们这一群人中，真的只有他还是老样子。

“别用这种愚蠢的眼光看着我发呆，我可不是什么新鲜的狗粮！”乌瞳交白处迫出一丝厌恶的流光，魔药教授讨厌在别人的眼里看见怜悯，尤其是这只从小就惹人讨厌的蠢狗。

话音刚落，小天狼星立马做双手投降状，浅灰的眼眸晶亮无比，宛若在昭示主人的好兴致：“嘿，不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嘛。说来听听，关于你和，咳咳，那一位的事情。”昂起头，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也盖住了其中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呆呆地倚靠在窗台上，教授并没有兴趣回答他的话。

视线投在窗外的街道上，因为小天狼星用了麻瓜驱逐咒的关系，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毫无所依的孤独，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只有他转身的情景。

“你是不是为了Lily？”Sirius没有因为他的缄默而炸毛，俊朗的眉目间涌上了丁点忧郁，与他典雅的灰色眼睛倒是相得益彰。

“差不多了，你也可以走出来了。James和Lily已经过世了这么些年，说实话，当初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年轻的时候，谁没做错些事情呢？何必一直耿耿于怀，Severus？”

这一番话，小天狼星说得诚恳，不单单是说给Snape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年轻时到底有多荒唐。且不说尖叫屋棚的事情，就算是James和Lily身故后，也一点没考虑到Harry的未来，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真是草率的表现。

“Lily，是的，与她有关。”目光仍旧凝定在窗外枯萎的草丛上，魔药教授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对于她，我有太多的亏欠。也许你们说得都对，我应该走出来。但是一想到……一想到是因为我，才酿成了这出悲剧，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闭上眼，记忆中红发翠眸的女子似乎还在眼前，亲昵地喊他Sev，大方地拉着他的手臂玩耍，四人组欺负他时总是第一个出来维护……Lily，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人，甚至与情爱无关，只是单纯的美好，让人铭记一生。

看着他无喜无悲的侧脸，Sirius第一次感到了悲哀，甚至忽略了原本的喜好：“你何必一直这么想？Lily的死，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况且，就算你觉得对不起她，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难道你真的准备为了愧疚，而孤独终生？”

“我不知道。”言简意赅的回答，听上去似乎是敷衍，实则真的是蛇王的心情写照。

与此同时，Sirius的心里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苦乐自知。情人节的礼物，他送出去的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