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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无欺心情不好,语气也变得不甚愉快。他冷哼一声:“那可就多了。方才岳兄说张大虎,倒是提醒了我,他死前指着一棵梅树,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在指正梅独凛,现在想想,恐怕他是别的意思。”
“哦?”叶藏花眯了眯眼。
“时值夏日,那梅树并未开花,只有一树茂密的树叶。因此,有可能对方暗示的凶手,不是梅独凛,而是你。”贾无欺看了叶藏花一眼,声音微微抬高,“当然,也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叶藏花此时终于不再挂着一幅微笑的假面,他笑容微敛,整个面庞锋芒毕露,“什么别的可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贾无欺好整以暇的望向他,“你不告诉我那两杯酒中的关窍,我自然也选择不告诉你什么是别的可能。”
“也罢。”叶藏花眸色一沉,声音如金属般冰冷,“继续。”
贾无欺才不在意他态度的转变,吊儿郎当道:“张大虎之后便是你与黑衣人同时出现,这种巧合不是蠢得不可救药的人,都会怀疑。太殷真人那里也是,他房屋周围为何寸草不生?他看到树叶为何突然发狂?”贾无欺意味深长道,“恐怕这位真人对什么叶啊花啊草啊的字眼十分敏感,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你倒观察得颇为仔细。”叶藏花看向他,目光深邃。
“这还是得多谢岳兄的帮忙。”贾无欺飞快的瞥了一眼一侧坚如磐石的身影,继续道,“接着便是那三大剑派在大殿闹事。我与岳兄先行前往,你却迟迟未到。从山路尽头到大殿不过数百步,你又为何姗姗来迟?想必是刻意为之。”说着,他目光如利矢,倏地直直打在叶藏花的脸上,“你恐怕对我并没有那么感兴趣,真正想试探的是岳兄的深浅。”
第二十六回
想到那日在大殿之上,岳沉檀是如何被那帮鼠辈无礼对待,贾无欺就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最恶毒的不是计谋而是人心,最伤人的不是武器而是流言,想到那些人,用鄙视的目光和轻蔑的语气毫不客气的向岳沉檀刺去时,却有人在门外驻足,欣赏着一场好戏,贾无欺望向叶藏花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无欺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叶藏花半是调笑半时认真道,“初出茅庐者,自然要经过一番考验方可服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叶掌门这话说的没错,亦提醒了我另一桩事。”贾无欺嗤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公道自在人心,站在这里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无欺果然伶牙俐齿。”叶藏花明眸一闪,睫羽微颤。
“比不上叶掌门计较深沉。”贾无欺一哂,“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叶掌门如此深思熟虑,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把婠绣留在尸体上呢?”他摸摸下巴故作沉思状,“莫非叶掌门笃定没人能看出那伤口的秘密?”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叶藏花居然带了几分赞叹道,“可我记得,你初见那几具尸体时,说的可是‘这脂粉气如此之重’。”
“自然是故意的。”贾无欺狡黠一笑,“既然早就有了怀疑对象,我若句句实言,岂非傻子?”
叶藏花轻笑一声:“看来无欺不仅易容术了得,这喜怒哀乐言谈举止也能演得以假乱真。”说着,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贾无欺身侧的人。可惜那人不解风情,并未对他的话有任何回应,莫非真如枯木顽石一般,百毒不侵?他抿唇一笑,移开了目光。
“客气客气。”贾无欺跷起腿晃了一晃,一副坐没坐相的模样,“叶掌门可还需我继续讲下去?我虽喜欢编故事,但若听众已知道了起承转合,我讲着岂非无趣?”他下颌微微一扬,“我既知道婠绣,自然也能知道二十年前赏剑大会前夕发生的事。我总觉得,自己的故事,还是莫借他人之口,自己讲出来的好。叶掌门以为呢?”
叶藏花修长的身躯懒懒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撩起一撮黑发勾旋缠绕着:“无欺可听过一句话,编故事的人最是假正经,听故事的人最是无情。”也不等回话,他手指一松,乌黑的长发垂到红袍上,“这无情之人,便由你二人来做罢。”
贾无欺与岳沉檀先前打过的哑谜,谜面谜底随着叶藏花的话语一一揭开。两人猜得不差,二十年前永青门唯一剩下的活口,正是永青门当时不到五岁的少门主,叶藏花。
叶藏花口气淡淡,似乎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仿佛那并不是自己亲身所历的悲剧,不过是一件朋友间的谈资:“母亲让我和厨房伙夫的女儿换了衣服,把我藏到了下人的房里。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