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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算你真是我老妈,那又如何?”即使到了这节骨眼,江衡依旧难以相信她所说的话至是真的。
“我们要搬进镜园,”她说:“两年后,如果你确实愿意尽人子之孝,那些黄金,以及我账户里的全部存款就统统是你的了。”
“你们?”要不要看在钱的份上,让她住进来还是个问题呢,他可不准她把什么阿猫阿狗也弄进来。
“没错,我和天莉。”
“她为什么也要搬进来?”随便认个干女儿就要让人家搬来白吃白喝白住,万一哪天她又豪气起来,认一票猴子猴孙,那还得了。
“两个理由,第一、她温柔体贴,很懂得伺候我;第二、她举目无亲,孤零零的,不让她住进来,难不成叫她流落街头?”
江衡能想到的问题,她似乎都已经想好应对之辞,轻易的就一一驳回,并且堵得他无力招架。
按照一般常理,母子阔别二十余载,见了面即便没有抱头痛哭个王天三夜,至少也该无限感叹一番,可江衡却冷着一张脸,把今儿的相逢当青天霹雳一般,见了谁就发标。
当天下午,这位大有来头的老太太就堂而皇之占据镜园西侧的翩然楼。
“三爷。”千慧诚惶诚恐走进他房里,“老太太问您,今晚有没有空陪她一道晚餐?”
“没有。”他断然道。“我要上东云楼。”他约了成轩棠在那儿商谈选美的事清。
“可是老太太她……”千慧显然相当为难。
“叫她有饭吃饭,有茶喝茶,没事就睡大头觉,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的麻烦。”江衡见千慧还杵在那儿,当即愀然不悦,“你不会以为我是冲着那三箱金子才让她搬进来的吧?钱我当然要,但,我宁可自己去赚、去抢、去偷,也绝不接受要挟。”
“我明白,三爷是担心,万一她真的是咱们的老太太。”
“明白就好。”妈的,没事蹦出个妈来做什么?江衡切齿一咬,所有的怒意全数涌向黑凛凛的双眸,“她给我两年,我只给她两个月的时间,一旦让我查出一丁点不对劲,我立刻叫她卷铺盖走人!”
天香楼和东云楼就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里面也一样楼房轩敞,分上下三层,赌坊兼妓院,饮厅花笺纷飞,卖唱的歌女抱着月琴,婉转低吟,曲曲�词艳句,撩拨寻欢客风流情怀。
不同的是,东云楼日日夜夜歌舞不歇,宾客盈门,而天香楼则难得开出个满盘。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人家有个台柱玉蝶仙,谣传漂亮得像个天上下凡的仙子。
“哪里好看?只不过手腕高明一点而已就被捧成那样,真是笑死人!”娼鸨阿喜官每回一讲到这就气得槌胸顿足,“都是你们不争气,没出息,才会害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被她碎念的小姐们个个把头脸埋进胸前,乱不是滋味的眼睛东飘西荡,低声叹息。
“妈妈,麻烦把脚抬高点。”负责打杂的巧子拿着扫帚从楼梯口一路扫过来,很白目的把垃圾堆到阿喜宫脚边。她是全天香楼最不识时务,又最不知死活的一个,总是风向哪里刮,她往哪里钻。
“抬你个头!”阿喜官一脚踢过去,好险,巧子闪得快,才没跌了个狗吃屎。
看到巧子,阿喜官的火气更大了,这个女娃儿,是她天香楼里最像样的一个,偏叫她生了一身的反骨,从五年前叫她揭帘见客,她就咬舌、上吊、割腕……什么都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人家就只好怕她了。
巧子和别的小姐比较不同的是,她并非被人口贩子卖到天香楼,而是自投罗网来的。
那年她九岁,一身褴褛,蓬头垢面,说是想来打零工挣口饭吃;当时她已经有近两年的行乞资历,算是颇资深的江湖儿女,阿喜官就是因为没花半毛钱得了一个免费的童工,才没急着推她下海捞本,结果让她日益坐大,如今都过二十了,还没被那个去,简直令她丢脸丢透了。
“香蕉大王来了,你还不赶快去迎接?”巧子险险吃了她一腿,居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说起话来照样没大没小。
“哼,回头再让你好看。”
阿喜官摇着肥臀正要走往大厅,巧子又道:“丽红姐不在,到庙里拜拜去了。”
“要死了,这时候拜什么鬼!”眼看就要日落黄昏,正是妓院一天的“开始”内。
“你说城隍爷是鬼哦?”巧子最会跟她吐槽,哪壶不开她就爱提哪壶。
她说话时带着隐隐的东洋腔,很特别,是以大伙都爱听她说话,她人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