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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就注定了的。”
我张了张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安慰。这样的人生即使华美无比,充其量却也抵不过是一具腐朽的躯壳。这是宿命,也是代价。
阿日斯兰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未名,不要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你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到紫禁城!”
“阿日斯兰!”我拧着眉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睛,里面透着他的不甘与哀伤,在他的眼中结成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薄雾。
“未名,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扯进这巨大的旋涡来。”阿日斯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清楚皇上的想法,但是,若是你有需要,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心中一暖,有友如此,夫复何求!我点点头:“阿日斯兰,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也要保重。还有,请你善待公主,说什么我也是于她有亏。”
“我会的。”阿日斯兰笑笑:“说不定哪天阿纳日嫁到京城,还得拜托你多加照拂呢。”
我强笑了笑,心中五味杂陈。以为阿纳日和阿日斯兰的这种感情最为弥足珍贵,但没料到却终究敌不过强大命运。
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捎来咸咸涩涩的滋味。大朵大朵的云彩像是从遥不可及的另一个尽头纷至沓来,时光安静而婉转的在天际缓缓流动。我低头看向阿日斯兰的靴尖,那里有一小片阳光寂寞的驻足,若同岁月沉默的投影。
朋友间的分别总是温暖而伤感的,而恋人间,不是轻若鸿毛,便是重于泰山。我不愿也无法想象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将会如何相对无言,更无法料到自己今后茫然不可知的归途。
微服
其实我很想学着电视剧中一样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有“一年后”三个大字,从屏幕的左边跑到右边便直接跳跃到了康熙四十六年。又或者我骑在马背上跑啊跑啊跑啊,就跑到了一年以后。
不管怎么说,无论我愿意与否,康熙四十六年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在江南频传的黄河暴涨灾患千里的奏折中和康老爷子接连数周废寝忘食愁眉不展的焦虑中到来了。还有一年,一场九龙夺嫡的大戏即将开台。届时那些与我无论亲疏的皇子贝勒都将一一卷入这个暗无天日巨大的漩涡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幸免。
那个时候,所有温情的面具都将被毫不留情地撕开,只剩下鲜血淋漓鲜活无比的正面厮杀。那些以岁月为单位下的每一步棋子,都将开始举着各自的旗帜发挥哪怕微不足道却足够引发一系列效果的作用。而这最后一个平静的冬天,外面虽然灾报一封接一封地传了进来,但这巨大的乾清宫内,还是如一泓清泉,里面聚着密密麻麻的金鱼煞是可人。
康熙四十七年的钟声一旦敲响,当鱼群受惊散开后,人们将见到池底累累尸骸苍苍白骨,在荡漾的水波中向着自己微笑。
两年中,我在京城的生意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绝不过分,江南那边更甚,以苏州为中心,已扩散到了扬州杭州合肥等地。阿玛已升至从一品都统,带领丰台锐健营三万大军,大哥明泰也官至三品,为参将一名。我和几位阿哥门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所有人都在观望之中。
正月以来,紫禁城的上空就低低地拢了一层厚重的阴霾,连月不开。就在这样令人心生冷意的日子里康老爷子开始了第六次,也是他伟大一生中最后一次的南巡。
我靠在火坛边上,手里牢牢握着珐琅铜手炉为康老爷子一封一封读着奏折。全部都是灾线告急,有加固地堤防的,有安顿流民的,一封来得比一封更纠人心。
其实搁这会儿,国库已经亏空的厉害,这一封封奏折,哪一笔不要划上银子?只可惜这银子大多流入了富商和贪官的手中,虽取之于民,却不可能用之于民。
康熙的眉头越锁越紧,做了个手势,我便停了下来。
“未名,若是朕现在告诉你国库紧缺只有二百万两白银可用,而江南告急需要大量的银子。你该如何处理?”康老爷子抬眼看着我,迟迟疑疑地问了出来。
我有些摸不准老爷子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御前伺候了三年,我们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他闭口不提朝政和阿哥们之事我也只是安分守己地当好份内的差。而今天,难道是他老人家心中郁闷至极,只好找个能够倾诉的人聊聊天?
绞尽脑汁想历史上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还好早年看过的《雍正王朝》没有全忘,我字斟句酌地回答:“皇上,未名只是一介女子不懂国事,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回答,若有不对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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