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原来如此。我礼貌地打断他:“不如这样,我送你十张签名剧照,写上你女朋友的名字,她自己留着也行,送人也行,就没人不相信她是认识我的了?你看好吗?”
张金定喜出望外,自是没口子称好。想想张金定与其女友那样的交易爱情居然也可以维持这许久,而且直至今天仍能做到唯唯诺诺真也不容易,若是真能这样演一辈子戏,一下子白头到老,也不能不算是一段美满姻缘。至于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结合,到白发成霜子孙满堂时,谁又关心呢?
我一边认真地在自己的照片背面签着名,一边颇为安慰地想,看来我是真的已经修练得道,不再为旧时恩怨而挂怀了。
可是没高兴多久,与高子期的一次狭路相逢却令我原形毕露。
是在超市,我自低货价取物时忽然抬头撞到对方手臂,疼得“哎”一声叫出来,墨镜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两人面面相觑,我不禁暗叹一声冤家路窄。
那高子期竟有心问候:“唐艳,是你,好久不见。”
我不笑,冷冷说:“我倒是见过你,在录相厅里,只不过你忙着应酬,没看到我。”
“是这样?”
“我不会记错,那支片子叫《春光乍泄》。”
他想起来,脸上微微红了红,这才想起问:“最近有和黛儿联络吗?”
“没有,黛儿魂魄已散,再不愿见我。”
话说到这份上已有几分怨毒。而高某仍未听出,犹自哈哈一笑:“唐艳你真会开玩笑。”
我这才省起此子根本不知黛儿已死。可怜黛儿为他泪尽而逝,而他却自始至终无知无觉。我替黛儿不值,连那张英俊的脸也忽觉狰狞恶俗,顿时恶向胆边生,招呼不打一个转身便走,再不想同他多说一句话。
走出超市,风一吹,只觉脸上凉嗖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泪。
当下再也没了购物的兴致,打一辆车径奔西大街而去。
黛儿去世已经数月,可是西大街的房子我一直不忍退租。这里留下我们太多的共同记忆,每当思念太甚,我便会来这里坐一坐,想一想。
最近因为出门不便,已经许久未来,屋子里结满蛛网,有种暧昧的陈旧的气息。我不顾灰尘,在床边坐下来,取出刚买的啤酒自斟自饮。
醉意朦胧间,忽然听到隔壁似有低低朗诵声,我随口问:“黛儿,又在读小王子?”
一边扶墙走过去,走到一半,已经反应过来,身子一软,坐倒尘埃,泪水流了满脸。
不,不是黛儿,黛儿永远都不会再说“如果我爱上了亿万颗星星中的一株花”……
我掩住脸,抑制不住地哭泣起来。
这时候忽然听到门响,我一跃而起,飞奔着过去开门。
是黛儿,一定是黛儿!黛儿,来吧,我不怕,我要见你,我有许多的话同你说,我愿与你的梦魂夜夜相见,正如我与秦钺的相见,我相信,无论生死,我们的友情永远不变。
门开处,却是手捧玫瑰的高子期。
我沉下脸:“你来做什么?”
他笑一笑,举举手中的玫瑰花,轻松地说:“唐艳,你的电视剧我看过了,演得真好,你现在成大明星了,我还没有向你祝贺过呢。”
我挡住门,凝视着他,毫不掩饰甚至是刻意地表现出我的轻蔑:“除了黛儿,没有人再稀罕你的玫瑰。”
玫瑰开在有情人眼里才是玫瑰,于我,却无啻于罂粟。
“唐艳,你对我误会太深。”
“不,没有误会。”我坚持,“黛儿走了,这是比黑夜更黑暗的真实,没有一点点误会。”
高子期急急撑住门:“可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有骗黛儿……”
“把黛儿还我!”我声音渐渐尖利,“还我黛儿,你就不需要任何解释!”
我用大力将房门“篷”地关上。
生与死是唯一不需要特别注解的一件事。
我坐在地上,到底哭出声来。
从大学到工作,黛儿同我,早已不可分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在我人生最彷徨时期,只有她忠实陪伴在我身旁。那么多共同度过的花朝雨夕,成为生命中不可重复的美好记忆。而今,她被人硬生生从我身边拖开去,从我心上剜出去。那个人,不仅仅是感情的背叛者,更是强盗,是魔鬼,是杀人犯,是刽子手!
门再次被敲响,我忍无可忍,“刷”地拉开来准备不顾一切地对他破口大骂,让风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