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间一浮萍(第2/2 页)

无力地蜷缩在地上，琵琶也被她扔在一旁。以前没来中州时，若有人在好梦楼耍横，自然会被李伊曼修理一番，如今搬到中州，李伊曼也只有忍气吞声，自己这样的小草又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呢？李伊曼低身抚慰凝儿，认真地说：“实在不行，姐姐派人带你回老家。”

“遥遥天无柱，流漂萍无根。若不是凝儿十岁被姐姐收留，今天都不知道在哪里苟活，今生姐姐在哪，凝儿便在哪。”凝儿满目荧光，缓缓站起来看着李伊曼的眼睛说。李伊曼见到此景也是鼻头一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满上心头，她不禁把凝儿搂在怀里，低声宽慰道：“好孩子，姐姐一定找个好人把你嫁了。”李伊曼一直教楼中女子不要妄自菲薄，正在能做到的也就几人，凝儿也是最合她脾气的一个女子，与她年轻时很像，长得一般，骨头很硬。两人就这样依偎在和后院，广阔的天空映射在院中也只有小小的一片。凝儿确实算是幸运的，不少凄惨的女子活的更不容易，或许李伊曼不能让凝儿活的体面，但她至少给了凝儿一个肩膀。

等凝儿退出雅间后，董大同也就放开了性子玩，房中的几个女子都被他弄的面若桃花。齐宣见董大同这样玩下去也不是办法，见机对董大同说：“董大人雅兴，在下不忍打断，但有些问题实在难忍，不如让公孙大人去一楼为我解答？”董大同正在兴头上也就不管这些细枝末节，公孙牧也有心和齐宣接触，二人就这样在一楼找了张桌子相向而坐。

齐宣仔细观察公孙牧的样子，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不算英俊，头上的发髻都有几分凌乱，期间还夹着几许银丝，削瘦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一块磨刀石。公孙牧也同样在观察齐宣，不过他能从齐宣的脸色中看出更多的东西，毕竟齐宣尚且年轻，还不能从自己的面色将体内状态隐藏。

不一会儿，小二有眼力劲地上了一壶上好铁观音，齐宣拿起桌上的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倒边说：“在下观公孙大人面像，觉得公孙大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为何会在中州当一个小小的主簿？”公孙牧面无表情地说：“齐殿下还懂相士之术？可别调侃在下了，我公孙牧不过是人间一浮萍罢了。”齐宣放下斟满的茶杯，起身拿起公孙牧面前的茶杯开始倒水，然后继续说：“哦？是吗？别人或许齐某会看错，但公孙先生在下绝对不敢妄言。”说完就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公孙牧。

公孙牧抬眼看看齐宣手中的杯子，最终还是伸手去接。

齐宣怎么会让公孙牧轻易拿走水杯，他运气体内劲力，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这就像一把大钳死死咬住小小的瓷杯。公孙牧对齐宣的想法心知肚明，他面带微笑伸出左手，仿佛毫不知情的样子。当公孙牧的左手碰到杯子时，尽管瓷杯在空中纹丝不动，但齐宣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自己和瓷杯一起吸向公孙牧，为了挽回劣势，齐宣赶紧加快无极纯阳功的运转。顷刻间，齐宣的脑门开始冒出吸汗，但刚才的感觉依旧没有变化，齐宣还是掌握不主动权。齐宣见公孙牧貌不惊人，但自己劲力竟不如他，更加肯定前些天的探子折损在此人手上，不过他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想一探公孙牧虚实。齐宣左手在桌面下结印，心中默念口诀，一丝丝白色的真气从他的头顶升起，杯中的茶水开始打旋翻腾，好像刚出炉一般，但杯子依旧纹丝不动。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息时间，齐宣的脸色渐渐发白，他虽然能够聚气成刃，但是内力尚浅，当下与公孙牧的较量已经耗费了他七八成的内力，再坚持下去，不过三息时间，他就会落败。公孙牧见齐宣的右手开始微微颤抖，也就不打算玩下去，他借着齐宣的力道加速杯中茶水转动，只见一道水龙从杯中腾起，一下子钻入公孙牧口中，回头再看瓷杯，已经空空如也。水龙入腹之后，公孙牧惋惜道：“可惜不是酒。”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脱力而坐的齐宣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