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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极柔,白元秋便踩在这柔柔的风上,带着师尊,飞身向湖水对岸而去。
迎接她的却是黑云般压面而来的箭雨。
一瞬间,白元秋心念电转,全力将苏折柳远远抛了上去,师尊固然曾为天下第一高手,而她本人,却是天衣教近五百年来,绝无仅有,立足于千寻云岭之巅的武道大宗师。
这样危险的局面,也该由她来应对。
苏折柳未曾想到弟子会作此决定,出乎意料之下,竟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抛送到安全区域,眼睁睁看到白元秋落到箭雨之中。
“阿念——”
白元秋已然真气浑浊,此刻更加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加速下坠,临入水之前,她反手出剑,将水面劈开巨大的缝隙,烟雾与毒水都被迫逼向两旁。
她落入碧绿而深沉的颜色里,眉睫之前,是密密麻麻的箭流,身下,则是几欲噬人的毒潭。
箭流仿佛是永无终结的盛宴,挥洒的酣畅淋漓,湖水却已经慢慢向中央合拢,眼看就要淹没中间那个纤细的身影。
白元秋旋身,外衫如蝉蜕被脱下,借风力包起一兜湖水。她身上所着本是立教之初最为闻名的“天衣”,却湖水在碰到衣服的瞬间就被腐蚀,并冒出白烟。
她在进行一场生命为赌注的赛跑,是她更快,湖水合起快,还是衣服被腐蚀的速度更快。
白元秋赢了。
不出所料,湖水对箭枝同样具有腐蚀性,白元秋把敌人的矛变作自己的盾,生生化出一条路来。
毒液的余沥飘到白元秋的头发上,剑光再起,如暗夜雷霆般陡然划过,她似蛟龙,矫然跃出海面。
体内的真气剧烈的消耗着。
此刻,箭雨忽然小了。
白元秋抬眼看向对岸,苏折柳正狂暴的砸着所有开启机关的枢纽。
少了阻碍,她倏然掠过湖水,足不沾地,沉声提醒道:“小师妹现在何处?”
来不及交换一语,由苏折柳带路,两人再次全速狂飚。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_(:зゝ∠)_
讲真,我真的不擅长写剧情,只要有两章不写打斗场景,就感觉完全没动力了肿么破QAQ
☆、蛛丝马迹
阿琬百无聊赖的烧着热水。
厨房的妇人不知去何处偷懒了,这却正合何琬的心意,她开开心心的从整理茶具开始,丝毫不差的慢慢烹茶。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保佑阿琬回去的时候师姐已经离开了。
何琬双手合十,虔诚的在壶里放入茶叶。
大地忽然传来震动,沉闷的爆破声隐隐传来,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落进壶里——水白烧了。
少女心中格外不安,她带着些许烦躁的转过身,却正正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师妹小心,鼻子撞疼了未?”白元秋微微笑着,温柔的扶住何琬的肩膀。
“师姐?!”何琬惊的倒退半步,她脑海里猛然浮出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来,“你把师尊怎么样了……”
“为师一切安好,勿要胡乱怀疑。”苏折柳悠悠走来,怀中古琴早已收回随身空间里。
何琬此刻方才发现,师姐和师父的样子都显得有些狼狈。
白元秋衣衫不整,发鬓凌乱,还带着几处细小的伤痕,苏折柳也好不到哪去,宽宽的袖子上布满是洞眼,阳光穿透其中,照射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光斑。
难道这两个人打架了,还是以揪头发的方式?
迎着师妹愈发诡异的眼神,白元秋面不改色。之前腾不出手来,此刻稍有闲暇,她将头发解开,临水照影,以指为梳,乌丝洋洋飘洒,被毒水沾染到的地方间或落下些碎发。
苏折柳伸手在空中截住一根,头发上依稀带着烧灼的痕迹,他端详片刻,那过分冷漠的脸上竟少见的染上一丝温和的笑容:“此毒,阿念最应该认识。”
“‘华琼’,传言有中朝纳兰氏第九子,因欲求亲谢氏女,亲手植花海,色艳香妍,尽年方成。及被拒,一夜花谢,结实累累如秋棠,味苦回甘,入其叶则成毒,不可食。”
“然而江湖传言难免有误,‘华琼’最初无毒,直到弟子与纳兰就正式决裂,他才潜心研究,最终将其培植成专为克制天衣弟子的毒物,是以……”说到这里,白元秋垂首一笑,竟显得有些腼腆。
意识到又是徒弟早年自己挖的坑,苏折柳淡淡问道:“这纳兰九现在何处?”